到了第二天,桃戈仍未醒过来,傍晚时司马曜在清暑殿批完奏本后便又回到合欢殿来守着她,天色方才黑,昭阳殿那边突然打发映秀过来,说有急事禀报。
映秀神色张皇,同司马曜禀道:“陛下,不好了!”
彼时司马曜正给桃戈捂手,被映秀打搅,自是不悦,加之他又一向不喜人拐弯抹角,便不耐烦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直说了便是。”
映秀道:“是太子,太子方才落水了。”
司马曜听言一惊,当即松开桃戈的手站起身,斥责道:“无缘无故,他怎会落水!”
映秀低下头,怯懦道:“太子一时兴起想要踢毽子,非要奴婢们几个陪他踢,还拉着奴婢们到御河边去,说那儿宽敞,谁知竟不慎落水了。”
司马曜一时情急,并未细听,自然也听不出映秀言语间的端倪,斥道:“你们怎么不看好他!他现下如何了!”
映秀道:“人是当场便救上来了,可一直昏迷不醒,可把淑媛急坏了,淑媛知道陛下在此照顾萧美人,本不想将此事告诉陛下,可太子迟迟没动静,淑媛不得已,便打发奴婢过来了。”
映秀分明话里有话,众人自也听出来了,若与太子相比,桃戈在司马曜心里头,不论孰轻孰重都无可厚非,可在天下人眼中,一个美人自是比不得太子重要,司马曜若是只顾着这位美人而不顾太子死活,那便是昏君。
映秀这是逼着司马曜前去昭阳殿,何况她又把陈淑媛说得通情达理,若是司马曜再不去,那岂不更显他无情无义!
司马曜无奈转头恋恋不舍的看了桃戈一眼,而后又剜了映秀一眼,这便拂袖而去。
映秀则是转眸剜了桃戈一眼,随后快步跟上司马曜出去。
待他们出去,内殿独剩下桃戈与玉浮二人,玉浮这才走至床边,轻唤道:“美人,陛下走了。”
桃戈睁眼,微微偏过头,看向玉浮。
玉浮道:“美人,奴婢方才听闻昭阳殿的人说的那番话,司马德宗落水,怕只是莫须有之事,昨日傍晚美人在华林园落水,今日傍晚司马德宗便掉进御河里,这世上怎会有那么巧的事。”
桃戈淡淡一笑,道:“不过是想陛下离开我,竟连亲生儿子也一并算计进去,她这是走投无路了?”她说罢,冷笑出声。
“司马……”玉浮私底下一向直呼司马曜其名,而今在桃戈跟前,竟也失言说漏了嘴,好在及时打住,连忙接着说道:“陛下竟也信了,如今外头还下着雪,御河边的雪铺得极深,岂会便于踢毽子,即便方便,又有谁会傻到去那里踢,就算司马德宗年幼不懂事,那昭阳殿的人,莫不是也犯傻了。”
桃戈听言一笑而过,并不接话,只问道:“陛下走了有多久?”
“理应快到昭阳殿了。”
“让那两个门神跟过去,到昭阳殿与陛下禀报我已咽气,”桃戈掐着时间,照司马曜火急火燎赶过去的速度,若这个时候让门口的侍卫去追,正好司马曜前脚进了昭阳殿,后脚侍卫便赶到。
只是说起与司马曜禀报她已咽气,玉浮委实不明白她的用意,她微微皱眉,不解道:“美人这是何故?”
桃戈笑了笑,却只道:“姑姑待会儿就知道了。”
她原想昏迷不醒三日之后再咽气,既然陈淑媛咄咄相逼,那她便也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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