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王牙将却嘴角微微一勾,眼睛一亮,应国公这是屈服了!他买宅子价格越低,收的回扣就越多,务本坊的宅子现在万贯难求,但是却不能私人出售,只能拜托他们这些官牙子,可账面上基本都是千篇一律,写的时候写几年前的价格,那些县官可不会仔细查询,卖的时候用今年的行价,手一转,就是满手的油水。
他小步走近武士,伸出右手,长袖遮手。
“袖里吞金妙如仙,灵指一动数目全,无价之宝学到手,不遇知音不与传”
武士也伸出右手,两人在长袖间来回交锋,足足进行了一炷香之后,武士才叹息一声,说道:“四千五百贯,就四千五百贯了,王牙将等明日某走后,就可以贴上封条出售了。”
袖口一断,便是铁价!两人之间就再也不能讨价还价,这是行规。
可就在这时,铺天盖地的”参见陛下“传入屋内。
武士脸色微变,急忙提着下裳小跑走了出去,看到院子边缘占满了装备精良的千骑,在最中心几十名宫女簇拥的一个明黄色身影。
这人他无比熟悉,立马跪倒在地,大声呼道:“臣武士拜见陛下。”
门槛上即将跨出去的王牙将也顾不得什么,跪在地上,没想到磕到了门槛,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变换许久。
“这个人已经年老,应该是太上皇,要是太上皇知道我给价这么低该怎么办?日他娘的破商户!”王牙将心里骂道,正是估准了武士后面没人,他才敢给这么低的价格,可是谁料太上皇来了。
李渊看了一眼武士,然后环顾四周的妇孺,微笑道:“信明,你这是搬家啊,搬家的话也不告诉朕一声。”
信明是武士的字,李渊来应国公府之前早就做足了功课,首先称呼上一定要显得亲切,按照史料,李渊是武士的好友,称呼应国公和武士都是不合适,只有称呼他的字。
武士眼睛有些红了,小声说道:“多谢陛下关心,您能来看臣,臣心里就很开心了。”
李渊随意摆摆手,说道:“信明不必拘礼,你我在晋阳相交莫逆,就当朕是朋友一样就可以了。”
武士闻言起身,引着李渊入了正房,坐了主座。
两人寒暄许久,说些平常发生的趣事,朝堂的话武士不敢提,李渊也不愿问,就这样有一头说一头,不一会李渊就扯到了武士搬家的事情。
“信明,利州乃是苦寒之地,这番可是苦了你,刚才听院内妇孺的哭啼声,你是要卖了家宅?”李渊故作惊讶道。
据他所知,武则天幼年还好,自从武士去世之后,堂兄武惟良、武怀云,以及异母同父的哥哥武元爽将她及母亲杨氏赶出了家门。常理来说,杨氏是武士的续弦,是妻子,在法理上属于武元爽的母亲,这般不孝的行为古人要是做了,严重者是要押送官府的。
不孝是十恶之一,武元爽身为贵族,也应该明白这点,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哪怕不爽,养几个闲人在国公府也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犯不着这样。
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武家破产,养不起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