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辆车压烂,闪躲不开的几个人也被无情的撞飞,路面上狼藉一片。
开车的人耀武扬威的发出大声的喧闹,甚至还有人故意投掷东西砸向赛肯镇居民的住房。
大门被拴上,一张桌子跟几把椅子紧紧的堵在门口。安娜坐在椅子上紧抱着舞,“这些人还真是不怕死,又来了……”
死?舞拍拍安娜的后背,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恶霸?黑社会?但是也不见有人来收保护费啊。
两辆吉普朝着枯枯戮山方向疾驰而去,远远的还能听见那些人疯狂的喊叫声。
各家各户见风头已过,就又重新敞开大门开始收拾起来。互相帮忙的,询问损失程度的……远处传来妇女痛哭的声音,那里,两个躲闪不及的人被撞死,还有几人受伤。
舞看看四周,拖着刚从家里钻出来的杰斯卡跑回自己房间。
怎么回事?舞用笔写字问他。
杰斯卡蹭蹭鼻子,“怎么了?这事又不是从没发生过,你干嘛还问?”
舞看看杰斯卡,转身下楼拿了一杯甜果汁放在一边。
杰斯卡看看那杯果汁,又看看面前的舞,因为蛀牙,他妈妈禁止他吃一切甜的东西,但是,不被发现应该就没关系了。
“他们是上枯枯戮山找揍敌客家麻烦的,”杰斯卡试探着伸手去拿果汁,见舞没有阻止,兴高采烈的端起来喝,“不过都是有去无回。”
找揍敌客家麻烦?那为什么要殃及毫不相关的人?舞皱了下眉头。
“揍敌客家可是赫赫有名的杀手世家,”杰斯卡带着小孩子的天真与向往,“我将来一定会成为强者,打败所有恶势力,保护整个赛肯镇!”
舞看他残缺的两颗门牙,垂下眼睛。从二楼窗口看向外面,除了对不幸去世的人报以短暂的哀痛,所有人的神色都是稀松平常,没有愤慨,没有怒骂,难道是这里的人太过冷漠?应该不是。
舞在思考合适的用词……是习以为常。这里的长久住户,其实都是在靠揍敌客家吃饭的。每天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观光客,住宿,买卖,游览……这里甚至会因为揍敌客家又杀了某大人物,而名声大噪,人气大增。所以,居住在这里的人不可避免的被人迁怒,有所得必有所失,会有人伤心,但没有人会埋怨。
做杀手做到如此肆无忌惮,光明正大,舞在此时才真正的发觉,自己现在所生存的这个世界,还真是病态。
病态之下是畸形,而畸形之下,就是被扭曲的人性了。以自己这普通龙套的身份,又能在这个世界生存多久?如果不是她现在会疼、会饿、会困,舞都要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仙女妹纸的脸已经在她的记忆中变模糊了。舞放下心思,‘主角’们都不急着出场,自己这个龙套兼喽啰着急什么呢。
杰斯卡捧着果汁看着站在窗前的她,他觉得现在的舞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好像突然间离自己很远。
小孩子的想法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不懂的东西就直接被抛至脑后,杰斯卡也一样。在舞有所反应的时候,那小鬼已经不知道跑什么地方惹祸去了。
摊子重新整理好,路面也被清理干净,这里,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恢复了原样。舞走出屋子,又蹲到椅子上,安娜跟洛思去有逝者跟伤者的家里帮忙了,而她,坐在已经偏西的太阳下发呆。
那些开着吉普上山的人没有再下山,也没有人好奇的去打听追问,他们的下场可以想象,枯枯戮山下一切如常。
集塔喇古再现身在摊子前的时候,仍然是炙热的午后。舞一对上他的视线,脑子里就闪起警告灯,砸场子的又来了。
躺在集塔喇古手心里的50戒尼硬币,闪着催人泪下的光。舞举起标示着150戒尼的板子挡住脸。
“答、答、答、答。”集塔喇古一直保持微笑,姿势不变。我回家细算过了,50戒尼一杯很划算。
妹的!是你划算!舞不理他。
“答、答、答、答。”我第三次来了,老顾客该有优惠吧。
擦!第一杯你花90戒尼,第二杯花50,第三次你丫还想50戒尼两杯不成?!
“答、答、答、答。”做生意不能这样,要想办法留住顾客。
顾客?你丫就是一打劫的!第四次来姐就该倒贴了!舞从板子后面露出一双眼睛,她决定了。她要跟他混交情!
丫就不信了,如果是朋友,看他还好意思吃东西不给钱,脸皮再厚还能不要脸的一直坑熟人吗!
50一杯,卖你了。舞脸上带着示好的微笑,一手收钱,一手递果汁。
至此,舞自认,算是跟集塔喇古有了难以言喻的“交情”,但是以后无数次的金钱交易中,她才深深的感悟,这丫的是以坑朋友为发家目标的,别说是钱货两清,这厮完全是连吃带拿一毛不拔,反倒是自己,都不好意思提‘钱’这个字。
180个情何以堪,舞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