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师父——!”
娘的!
谁啊!
公子言翻了个身,眼皮刚睁开一条缝,眼镜就被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给刺激的一痛。扯过被子刚盖到头上,卧房的门就被人“啪啪啪”敲响了。
“师父你起了没啊师父!我来看你了师父!师父——!”
少年拉长的声音即使是隔着一层门板和一层被子,传到耳边依旧清晰可闻。公子言烦闷的在床上滚了一下,挣扎之后还是果断闭眼。
“师父——!开门啊师父!”
“啪啪啪——!”
“师父你别不理我啊师父!”
“······”
小虎小狼你们都死了么!
公子言一把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气汹汹的从床上坐起。听着那接二连三的敲门声,一咬牙从床上跳了下来。
“师父,师父你——”
“唰——!”
紧闭的屋门突然被打开,紧贴在门上的段玉猝不及防往前一栽,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后衣领突然被人一拽。
“唔——!”
师父!快窒息了!快窒息了!
段玉双手在空中四出乱挥舞着,一张小脸憋的通红,眼前只觉得金星乱窜,胸口更是憋得难受,就在他觉得自己要背过气去的时候,脖颈间猛然一松。
“砰——!”
段玉只觉得鼻子猛地一痛,一股子酸爽劲儿顺着鼻梁直往上窜,然后眼前就成水润润一片儿了。
“师父···”段玉趴在地上,刚想抬起头,一股子门闷痛感突然从全身各处传来,特别是骨头处传来的刺痛,更让他险些吓破胆。
“师父···我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公子言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红衣少年,眼神注意到他放在地上微微颤抖的手指,眉头皱了皱,然后弯下腰“我用的劲儿我清楚,你要是这点儿劲儿都撑不住,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说着,伸手抓住他的腰带,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我撑得住。”段玉听到公子言口气里的轻蔑之气,立刻吸了吸鼻子把眼底因为疼痛而涌出的泪花给收了回去,见公子言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朝里屋走去,立马慌张的抹了把脸,跟了上去。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你是刚起来么师父?”段玉注意到公子言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中衣,一头长发如披风般披在身后,行走间丝丝幽香顺着发丝飘散出来,和着屋外透射进来的阳光,竟让他想起栀子花,一朵,足以醉人。
“傻愣什么呢?”公子言一回头就看见段玉傻呆呆的站在那里,眉头一挑,扯下披风上搭着的衣服“出去。”公子言斜着眼对他使了个眼神儿,然后就看见段玉傻愣愣的出去了。
“说吧。”
换完衣服洗漱完后,公子言叫着段玉去了会客大厅,看着坐在下面左顾右盼表情轻松的地小少年,眼底的温度略凉:“十皇子一大早来有什么要紧事么?”
“师父。”听见公子言的问话,段玉扭过头对他甜甜一笑“师父,我想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微垂的眼眸突然抬起,对上段玉那亮晶晶毫无杂质的眼眸,摸着茶杯盖的手指微微一顿:“为什么?难道宫里人没有照顾好小皇子么?”
“不是,是我想离师父近一点儿,多让师父提点提点我。”段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那淡淡的绯红映在那白雪般的肌肤上,如果水面上漂浮着的落红。
“公子府没有那么多下人,而且也没有皇宫安全,更没有他国使臣住在平民家庭的例子。十皇子还是不要任性了。另外···”公子言见他要开口,连忙伸出一只手指打断他“我不是你师父。”
“我···我不管!”段玉见公子言态度如此冷漠坚决,脸刷的一红后,然后噗通一声从椅子上跳下来“反正我已经把下人带来了!师父你就别想赶走我了!”
“什么?”手中的杯盖“啪”的一声盖在杯子上,公子言看着那个悄悄握紧拳头装作一脸无事的红衣少年,脸色猛地一沉“十皇子,不要让年幼成为你可以任性妄为的资本,更不要让年幼成为抹黑你殿下身份的障碍!”
“我···我···”
“小虎,给十皇子安排房间。”将茶杯放到桌上,公子言冷冷的扫了眼那个突然低下头不吭声的少年,然后拂袖走出了房间。
皇宫里,一干大臣有序的退出御书房。宫晟天合上桌上的奏折,看了眼殿外刺目的阳光,抬头揉了揉眉宇,然后身子一软,靠在身后的椅背上。
“公子府可有什么消息?”
靠着椅背,闭着眼睛轻捏着鼻梁,昨晚气得他回到皇宫后一夜未眠,如今突然一放松,只觉得疲惫如风,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只想倒在床榻上,好好的休息一下。
“回皇上。”小顺子瞥了眼上方身子懒散却难掩帝王之气的宫晟天,上前一步低声道“墨白大人刚刚传来话,说···说大秦十皇子带着下人搬到公子府去了。”
“你说什么?”宫晟天唰的睁开眼睛坐直身子,看着低着头的小顺子,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搭在椅背上的手已经忍不住紧握成拳。
“回皇上···就是今儿一早的事情。而且不仅如此···”小顺子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宫晟天的脸色,结果却不小心看到一双碧绿冷森的眼眸,顿时吓得他低下头来“不仅如此,昨个儿大秦作为谢礼献给公子的那五个少年以十皇子贴身侍从的身份···也进公子府了。”
“砰——!”
“段玉!”
一个人就算了,今天还带来一群人!
还特么都是男的!
这个臭小子是逼得他去野战吗!
宫晟天唰的从龙椅上站起身,冰寒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地毯上那灼灼绽放的金丝牡丹,身体紧绷如铁,拍在案上的手更是青筋暴起,骨节分明。小顺子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刚顺着脸颊滴落到地上,一道水墨突然跨进了大殿。
“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公子言摇着扇子看着这一立一跪的主仆,嘴角的弧度刚刚勾起,上方那人却突然斜眼看来。
“你怎么来了?”宫晟天的表情微微有些呆滞。按理来说,这混蛋不是应该在府里忙着对付那个小鬼头么?怎么这么有闲心跑他这里来?
“府里太闹腾,我到你这里寻个悠闲。”公子言玩着手里的扇子,在下方的圈椅内坐下,见小顺子还跪在地上,刚挑起眉头,就听见宫晟天说道——
“小顺子,去泡茶。”
“是。”
逃过一劫的小顺子长舒着气退出御书房,关门时甚是感激的看了眼水墨,然后转过身泡茶去了。而公子言却看着上方还冰寒着脸的宫晟天,眼底来了兴趣:“说罢,谁又惹你了?”难不成,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你说呢?”宫晟天恼怒的白了眼公子言“难道你就受得了那个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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