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玉也是一惊,这!这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吗?
“你……”澜玉情不自禁抬起手。
“大哥,小弟身子不适,先走一步。”仇愆说罢低头遮脸,脚底抹油,快步绕道离去。
澜玉一怔,愣在原地。这个人的反应,分明是记得自己。可不过是萍水相逢,一面之缘,自己因为动心所以记得,他又为何记得?而且再见时,竟是这般反应?
越宁瞧着,一愣,惊讶地问:“澜玉,该不会你的那个他,就是子恕师弟吧?”
“忘了子恕兄弟,原来真有个和将军相似的人……”虞信捂嘴笑道。
仇徒尴尬地皱着眉头。他哪会想到湖镇军和仇愆有什么关系。
“越姐姐,他记得我,可他为什么对我这样?”澜玉神色受伤,“难道他已经成婚了吗?”
越宁连忙摇头,“绝没有!”
“那他是有了心上人吗?”澜玉愁上眉头。
越宁蹙起眉头,看向仇徒,以眼神询问道。
仇徒上下打量着澜玉,说:“我从未见子恕在女子面前这样过,想来东方姑娘是有什么不同之处。”
仇徒知道,刚才仇愆分明是心虚了。只是听越宁说,这东方姑娘和心中属意的男子根本没什么交情,不然不会连个名字都不知道。既然如此,仇愆好端端地为何心虚呢?
难道这东方姑娘还瞒着什么秘辛不成?
只是看她的样子,似乎也很困惑……
要说澜玉藏着什么事没说,那可真是冤枉澜玉了。不过这仇愆为何这般举动呢?
原来一年多前仇愆下山参加仇徒和越宁的婚礼的路上,途径一个富庶的小镇,镇上许多杂耍卖艺的,澜玉就是其中一个。仇愆不过是无意瞥见她,就被她的美貌和温柔所吸引。不过那时澜玉穿着男装,他也没有戳破,毕竟女儿家在外安全更重要。而且他不过是看了人家一面,就说喜欢,也太孟浪了些。
所以只得静静多看几眼,寻思着如何认识一下这个姑娘。
就在这时候,有一伙人在闹事。他本来无意插手,因为如果惹上官司就会耽误行程,他的师父大梦先生可是掐着时辰算着他的脚程的,掐着点放他下的太白山,这风雨兼程地才能刚好在仇徒成亲当天赶到,哪里容得上其他事耽搁。可谁想那姑娘直接提着杂耍用的剑就去了,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是那五个流氓的对手,所以他稍整仪容,抽出自己的剑跃入“战场”。
几个流氓根本不够他打的,没几下他就把流氓制服了。他回头时看见澜玉眼中的仰慕之色,心中大喜,这不正是戏文里常有的英雄救美的桥段吗?
所以他兀自扮演起江湖义士,豪迈地说了句“兄台高义,改日湖镇军府有缘再会”便潇洒地走了。
他一直在等着背后的女子像戏文里唱的女子一般,上前拦住他,说些以身相许之类的话,再不济也该有心结交一下,哪想着直到走出人群,后面的人都没动一下。
他懊恼着,可形象不能毁,便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最令他生气的是,自己当街打人这样大的事,竟然没有衙役出来把自己和那姑娘带回去问话!
他心有挂虑地回了都城,想着等亲事结束后,返程时自己可以再到这镇上来,和这姑娘制造重逢的机会,一定会引起她的重视。
他哪里知道,那姑娘回去以后左思右想地挣扎一番,竟然连夜启程去了湖镇……
所以他返程时途经此地,找了两日也没找到澜玉,还因为耽搁了行程,回去后被大梦先生罚着砍了一个月的柴义务送给樵夫。
这次和大梦先生下山归来时,他还特地到那镇子里去找。却只能感慨一句有缘无分。
他哪里会想到在自家院子里又看见这个姑娘呢?
自己因为在宫里得了喜讯,所以一被皇上放出宫来就快马赶回府上,想把升官的好消息告诉仇徒,哪想着相貌仪表?一见澜玉,他本能地想到仪表,立即觉得不好,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叫她看见我这样——所以才“落荒而逃”的。
但在澜玉眼中看来,就是那人不想见自己。他一定从越宁和元帅那里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吧?所以,他是故意躲着自己吧……
澜玉灰心地回了客房,躺在床上也不用膳,也不说话。
越宁瞧着不是滋味,她自己原没有经历过这感情上的挫折,本该是不懂的,可看着澜玉,她又本能地生出同感来。大抵是女儿家的本性,她心中气不过,越想越觉得这仇愆办事太没有担当了些,若真没有感觉,说出来便好,如何一见面就遁走呢?
越宁想着便站起身,气冲冲地要去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