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巨蟒的身上散发的丝丝凉意,江兮浅本能地朝着巨蟒爬过去,江文武双目崩裂;有力的铁臂紧紧地钳制住江兮浅的动作,另一只手还不得不提着剑,紧张兮兮地看着随时会追来的青花巨蟒。
蛇是冷血动物,尤其是这种生活在寒潭中的青花巨蟒,那身上的寒气可见一斑,而这却是江兮浅此刻最需要的。
“吼!”这两个人类该死。
巨蟒腹中翻腾着火气,它现在已经知晓最后那女人扔出来的东西,竟然是硫磺;蛇类最恐惧的东西,虽然还不至于让它致死,但却是生不如死;尾巴在空中翻转着不断的乱劈,周围的花草树木一片驳杂。
“轰!”
又是一声轰天巨响,两棵百年古树被那巨蟒一尾巴甩过去,而后倒在地上,被劈中处,已经粉碎成木渣渣。
江文武拔出腰间的软件,虽然知道无用,可那巨蟒已经来到了面前,诺大的头颅,张开的血盆大口竟有半人高,江文武足下运气,拥着江兮浅想要推开,可巨蟒哪里会给他机会,尾巴径自从江文武腿部缠绕上去,江文武不断的挣扎着,看着怀中挣扎的江兮浅,心一横,竟放弃了挣扎;看到那青花大蟒眼皮下处的那枚千叶刃,突然像是突然收到启发般,运起内力朝那佩剑的手柄上一拍,佩剑立刻朝着那巨蟒的上颚处呼啸而去。
铜铃大的双眸一缩,饶是在痛苦的时候,青花巨蟒也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头稍微朝后一缩,就趁着这千分之一的机会,他将江兮浅双手平托着,而后用尽全身内力将她朝着不远处的大树枝桠上扔去。
机会只有一次!
江文武瞳眸中带着深深的不舍,对这个被自己伤害良多的妹妹,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虽然不明白她为何还会来这个危险的地方,但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
青花巨蟒恼羞成怒,从尾巴开始身子不断的在江文武身上缠绕着,只是眨眼的瞬间,江文武脖子以下已经全部被青花巨蟒的身子缠绕着。
江文武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浑身越来越紧;双眸中黑色的小点开始不断的聚集覆盖住原本的光华,他知道,等那黑色全部覆盖住自己的视线时,自己就会永远的闭上眼睛。
他极其困难地晃动了下头部,让自己稍微清醒些;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动作刺激到了青花巨蟒,缠绕在他身上的蟒身顿时又收紧了些,“噗”,他再也忍不住,张口便是一注鲜血。
“吼!”
巨蟒头部带着上半身陡然扬起,看着被自己缠绕的猎物,强忍着腹中的翻腾,而后径自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江文武的头部,竟是想将他一口吞下。
仅剩些许残余的意识,江文武本能地蹙眉,那扑面而来的腥臭,甚至还有蛇信舔在脸上,那湿湿滑滑,黏黏腻腻的口水。
痛,好痛。
江兮浅不断的挣扎着,被搭在树枝上,一点也不舒服;只是树叶上偶尔落下的一滴液体会稍微让她觉得好过些。
热,好热。
此刻她全身肌肤通红,所有的血液都开始沸腾着。
“吼——吼吼!”
耳边传来的声声震天巨响,让她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努力地想要张开眼,看到那巨蟒好似缠绕着什么,只是却看不清,入目一片血红。
血红的山,血红的水,血红的巨蟒,血红的……
“江兮浅,你这个废物。”
“你如此声名狼藉,不安于室!”
“你当真以为我会喜欢你这个一无是处的草包不成?”
“……”
前世,齐浩远那声声责难言犹在耳,不,她不是废物,不是!
胸口处树枝横亘,很是难受,她本能地翻了个身,竟脱离了树枝,整个人直直地从那数十米高的大树上落下,若是换了以往,就算百丈高的悬崖也难不倒她,可现在……
“该死的!”
不远处疾掠而来的深紫色锦服男子看到空中那巴掌大的小脸时低咒一声,脚下马力全开,若当真任由她从那树上落下,只怕不死也得半残。
舒服,好舒服,好凉快。
从树上落下带起的风,竟然将江兮浅本能的觉得欢喜,尤其是后来落入的地方,那股凉意,将体内翻腾的热量驱散了不少,本能驱使着她仅仅地抓紧那能让自己舒适的抱枕,唔,软软的,香香的。
楚靖寒嘴角狠狠地抽搐着,这只是几日未见,这丫头怎生得这般黏人了?
不,不对!
她身上的热度,那感觉竟然好似要沸腾了一般。
可是他现在却没有时间,因为他眼角扫到不远处那条紧紧缠绕着江文武的青花巨蟒,眼看着自己的属下就要被吞入蛇腹,他却是不可能袖手旁观。
“爷,这,这”,随后跟来的寒风等人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还不快去帮忙”,楚靖寒沉着脸,一声厉喝。
“是”,寒风等人立刻拔剑上前。
足尖轻点,掠上半空,五六人齐齐拔剑,朝着巨蟒缠住江文武的身子而去。
“吭——吭吭——”
空中四溅的火光和那金属碰撞的声音让六人面面相觑,虽然对着巨蟒的鳞甲很是感兴趣,可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楚靖寒将江兮浅安置好之后,虽然对怀中那团小小的,软软的抱枕很是不舍,可他却不能不去。
足尖轻点,掠上半空,身上原本就阴冷的气质更是因为他的怒气而冷上几分。
青花巨蟒怒不可遏,眼看他就要将自己的猎物吞下,谁能告诉它为什么它呆在这里数百年都没人前来,一来就来这么多,还尽给它找不自在。
“吼——吼吼——”士可忍孰不可忍,现在蟒蛇也不想忍了。
楚靖寒眸色微变,瞳孔一缩,很快就看到那高高扬起的蛇头上方那枚已经嵌入深处的千叶刃。
“集中攻击头部”,楚靖寒厉喝一声,双掌翻动间,周遭的温度顿时又冷上了些许。
寒风等人皱着眉头,看到奄奄一息的同伴也顾不上其他,运起全身内里,朝着巨蟒的头部不断的攻击而去。
“吼——吼吼吼!”
青花巨蟒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动物对死亡的恐惧本能。
它飞快地放开缠绕着江文武的身子,而后一个飞射,寒风等人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再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青花巨蟒只剩下尾巴还在岸边,而且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呼——呼呼——”
寒风等人只觉得长长地松了口气,距离江文武最近的寒旗顺手捞过江文武的身子放在地上,单手搭上他的手腕。
“怎么样?”,寒风难得的板起脸,正经起来。
寒旗摇摇头,看向不远处,怀抱家人的主子,叹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瓶,低咒一声,“便宜你小子了”,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花大价钱从别处换来,现在几近绝迹的圣药九转还魂丹;本想研究研究,却没成想,还未捂热就……
“寒旗,过来!”,楚靖寒厉喝一声。
看着怀中宛若八爪鱼般扒在自己身上不肯下去的小丫头,虽然他不肯承认,怀中那软软糯糯,不堪一握的腰肢,好似没有重量般,从未与女子这般靠近过的楚靖寒对这种感觉有些陌生。
“嗯,好凉快,凉快!”
听着怀中小人儿无意识的嘤咛,他只觉得有些好笑,凉快?难不成是将自己当成乘凉的抱枕了?
可就在低下头的瞬间,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竟然通红,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也高得不正常;强压下心头的不悦和怒气,看着对面磨磨蹭蹭的几人,厉声喝道。
感受到自家主子周围又下降了不少的气温,环视四周,平日里插科打诨的兄弟竟然你望望天,我望望地;今天天气不错,万里无云,月明星稀!
狗屁!
寒旗低咒一声,认命地朝着楚靖寒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给她看看!”,楚靖寒再次拉下那欲往自己的脖子里钻的小手,沉着脸。
“……”,寒旗小心翼翼地抓着江兮浅的脉搏,可江兮浅此刻哪里容得有温度的人靠近,她不断的挣扎着,只是片刻原本就通红的手腕儿就青紫了一圈,楚靖寒只觉得瞳孔一缩,面色难看,“该死的,你就不能轻点儿?”
寒旗心头无辜地流下两行宽面泪,“爷,这,这位姑娘她不断的动,属下没办法诊脉。”
“你不早说!”,楚靖寒死死地瞪了他一眼,心头记上一笔,而后自己握着江兮浅的手,入目一片冰凉,江兮浅圆满了,寒旗却险些泪奔,为毛同样是人,他拉着就不行,可在自家爷怀中就这么安分。
心头想着,可也只能腹诽,对于这位极有可能成为自己主母的人,他还不得不小心伺候着,搭上那通红却嫩滑的手腕,他的面色越来越沉,也越来越难看,“爷,这位姑娘……”
“说!”,楚靖寒面色难看,语带不悦。
“……毒”,寒旗只说了一个字,可接收到自家主子那两道眼刀,缩了缩脖子,“她应该中毒许久,只是被人用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了,但却会在固定的时候毒发;她现在这样应该是压制的毒素反弹,只要熬过去就行了。”
他却没说的是,这毒发会引起全身血液沸腾,能熬过去的人少之又少。
楚靖寒冷冷地斜睨了眼寒旗,“嗯?”
“……”,感觉到自家主子瞬间又冷上几分的气质,陡然他眼前一亮,“爷,属下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说!”,楚靖寒刚放手,这怀中小人又不安分起来。
“呜呜,呜呜呜——”
讨厌,好讨厌!
她要冰冰凉凉的抱枕啦,谁,到底是谁,一直阻止她。
来人呐,拉出去砍了。
“呜呜,呜呜呜——”
寒旗强忍着笑意,看着自家主子将那他怀中姑娘的手从脖子上拉下来,而后很快那姑娘的手又爬了上去,如此数个回合之后,楚靖寒终于任命,将江兮浅的两只手都握在怀中。
“属下虽认不出这位姑娘所中之毒,但她身上的毒必然至阳至烈,所以才会在毒发时,全身温度升高,体热难耐”,寒旗在心中盘算着,琢磨着用词,“爷所中的寒毒却是至阴至寒,所能将您们两位的毒中和一下……”
楚靖寒斜睨了他一眼,要能中和还用他鬼话,那熙宝珠不也中了至阳至烈的热毒吗,“说重点。”
“如果主子能和这位姑娘阴阳相合”,寒旗大着胆子。
“嗯?”,楚靖寒面色陡然一冽。
“其实您的血应该能帮助这位姑娘压下体内的寒毒,文武内伤很是严重,属下先去替他疗伤了”,寒旗飞快地扔下一句,而后运起全身内里疾掠而去。
楚靖寒眸色微暗,自体内潜伏的寒毒发作,这些年多少人劝诫自己。
熙宝珠本就是当年他娘养在府上替他解毒用的,只要用采其处子之血,虽不能完全解毒,却能将毒性降低到最小,从而争取大量的时间去寻找解药;可他不愿,当初他娘就是那般,在后宫与三千佳丽争夺宠爱,可最后却……
他不要他的女人也过上那样以泪洗面,惶惶不可终日。
所以,他从未动过这样的心思。
难道真的是上天注定吗?
楚靖寒双臂钳制着怀中不断挣扎歪歪扭扭的小人儿,看着她的肌肤虽不如平日那般洁白如玉,可通红通红的也别有一番风情,想着等他回过神来时,凉薄的唇已经落在了怀中小人的额头上。
肌肤相接,传来那灼热柔软的触感;熨烫得他的心都好似快融化了一般。
自从体内寒毒发作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
“呜呜,热,热……”,江兮浅不自觉地扭曲着,明明那冰凉触手可得,可为何总有人给自己找不自在。
早已经晕过去的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本能使然,她倒是舒坦了,楚靖寒却只觉得面色一黑,扬起手,可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心顿时软成了一滩春水,轻轻抚摸着她灼热的小脸,“乖,别闹!”
“热,热——”
楚靖寒眸色沉了沉,抬头看着不远处围坐在一处的留人,嘴唇嗫嗫嚅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虽然寒旗说他的血可以,可他却仍旧有些犹豫,倒不是舍不得那点儿血,只是自己体内的寒毒太过霸道,不知她能否承受得住。
“热,热;痛,好痛,娘,痛痛——”
两行晶莹的清泪从眼角滑落,江兮浅不断挣扎着,楚靖寒只觉得胸口一疼,赶紧安抚着他;一年四季,他身体的温度都宛若寒冰,若非因为他师父天池山老人所特有的功法,只怕他早已经不在人世,或者成为一块永久的冰雕了吧,这样的毒性她当真承受得住吗?
楚靖寒仍在犹豫,可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肤色,巴掌大的小脸已经皱到一处,尤其是那修长的睫毛下,那两行清泪,好似滴滴都击落在他的心头般,让他只觉得胸口某处堵得慌。
感情从来都是这么奇妙,楚靖寒心中想着,罢了就赌这一次;想着,右手食指中指双指并拢,内力化刃,划破自己的左手手腕,看着那喷溅而出甚至还散发着丝丝寒意的血液,眸色一沉,摁在江兮浅的唇边。
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便是冰凉的东西,所以丝毫不担心她不会吞咽。
那温热柔软的樱红小唇,触到自己手腕的肌肤,那种湿热温暖的触感,楚靖寒只觉得自己这一生所有的第一次都快奉献给了怀中的小人儿。
“啾啾!”,江兮浅贪婪地吮吸着,那冰冰凉凉的液体,虽然有些猩甜自己并不喜欢,但对冰凉的渴望战胜了一切。
怎么没有了?
她努力地啃咬着,冰冰凉凉的液体没有了,“呜呜,呜呜呜……”
听着怀中宛若小猫儿般的呜咽,看自己手腕儿已经没有血液流出,楚靖寒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只要她能承受就好,丝毫没有犹豫地再次在手腕上划过一道,却比前面那伤口更深,血液几乎是喷溅而出。
不知道是不是人都有这样的本能。
在那血液飞溅而出时,楚靖寒甚至还来不及动作,明明意识不清的江兮浅却准确滴张口含住那伤口处,宛若婴儿般,贪婪的吮吸着。
那粉嫩柔软,湿湿热热的小舌轻轻舔舐着伤口处,酥酥麻麻的,冰寒的血液不断地顺着伤口进入她的红唇,食管,而后流入体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
楚靖寒手腕上已经密密麻麻,横七竖八地布满了伤口,面色显得有些苍白,可怀中的小人却仍旧不断的挣扎着,身体的温度不仅没有下降反而越来越高,他甚至已经不确定自己的血液对她是否有用,只能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再等等看。
“呜呜,呜呜呜,痛,痛痛,好热!”
听着她宛若小猫儿呜鸣般的呓语,那不断挣扎着的娇躯,楚靖寒想了想,索性除去自己的外衫,既然血液无用,那就用他的体温来中和吧,除去外衫,仅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寒意不断地散发出来,江兮浅挣扎着将脸贴在他胸前,唔,冰冰的,凉凉的,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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