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盛晚晚这般认真的神情,傅烨不免也顿住了脚步,很不解地看着她。
“太后请问。”傅烨轻轻颔首,那神情认真无比。
盛晚晚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不过是好奇,傅丞相和摄政王以及洛祭司三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其实,她完全是随口问问,看着眼前的男人那般沉静的面容,知道也许这么问出口也的确是没有什么答案。
傅烨对轩辕逸寒来说,到底是敌,还是友?
傅烨沉静的眸子,看着眼前少女的面容,沉默了良久之后,这才缓缓出声道:“并无关系。”
四个字,冷硬着说出口。
盛晚晚又想起了轩辕逸寒当时非逼着她去要傅烨的紫金玉笛的事情,她想,肯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这把紫金玉笛成了他们两人之间关系恶化的导火索?
她怎么越来越好奇和八卦了,肯定是被梨晲那死丫头给带坏的。
“我随口问问,丞相不必往心里去。”
盛晚晚耸耸肩往前走,走了两步,她忽然转首来看向他问道:“刚刚丞相大人说的话可还算数?帮我阻止他的订婚宴?”
傅烨的黑眸渐渐暗淡了几分,随即点头。
“不过多谢丞相大人了,哀家也不是这种棒打鸳鸯的坏人,所以啊,哀家并不打算去阻止。”她摊摊手,便先一步走出了摄政王府。
看着少女的背影,傅烨还站在原地怔了一下,她不阻止?谁信呢?
凭他对夜倾城的了解,一旦喜欢就不顾一切地去抓住,只是想到这里心底又有那么一丝丝的愤怒。这丫头,怎么可以移情别恋地这么快,在他感觉似乎喜欢上她的时候,她居然又喜欢上了别的男人?
……
天色渐渐灰暗下来。
盛晚晚坐在屋子里,研究着手中的医书,手才刚刚准备摸上一旁的储物空间的手链,门却在这时候被一阵大力给推开了。
她蓦地抬头,瞧见了梨晲风风火火冲入了屋子里,那双眼睛贼亮贼亮的。
“做什么?”感觉到梨晲的表情,很诡异!
梨晲嘴角勾起了一抹奇怪的笑意,凑了过去,“听说,娅桑公主连夜往度柔国送去了。”
“度柔国?”盛晚晚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她想着明天就要订婚宴了,怎么在订婚宴之前就被送去了度柔国了?
“听说是被送去和亲了。”
盛晚晚听完,眼睛瞪得老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呢?”
“我开你玩笑做什么呀?”然后,梨晲摸着下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盛晚晚,那神情带着探究和怀疑。
“那摄政王可怎么办,可怜的小寒寒,刚开始就要失恋了。”盛晚晚啧啧了两声,摇头叹息,“我决定我要去关心一下他。”
梨晲没吭声,瞧着这死丫头假惺惺地往外走去,这什么失恋的理由都说得出来了,亏她找个这么蹩脚的理由。
把灵娅桑送到度柔的,虽然表面上是炎曜的陛下,不过猜测也肯定是因为摄政王背后动的手脚。
摄政王府很安静。
盛晚晚到了门口的时候,她就敲响了门来。
门嘎吱一声开了,管家开门瞧了一眼盛晚晚,再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确定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睛,这般天色了,这太后怎么会突然来了?
“太后……”
“咳,我来安慰你家王爷的。”盛晚晚加模假样地咳嗽了一声,一脸正经而万分同情怜悯的神情。
管家那满脸的皱纹都跟着抽动了两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安慰王爷?”王爷有啥伤心事需要安慰的?
盛晚晚没在意他老人家,直接越过他往里走去。
刚到书房的门口,就被容月给堵住了去路。
“太后这是做什么?”
在知道那位娅桑公主被送走后的同时,容月也是极为高兴的,可是瞧着这个太后又找上门来了,她想都不想就阻拦住了盛晚晚的去路。
盛晚晚一本正经地说道:“哀家来安慰王爷的,王爷刚失恋,需要安慰。”
“失恋?”容月愣了一下,不懂盛晚晚这口中蹦出的这个词是何意。
“算了,你不懂的,失恋的男人肯定是很伤心的。”盛晚晚趁着容月愣怔的刹那,直接就推开了门来。
容月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简直是被这小丫头给戏耍了!
盛晚晚入了屋子里的时候,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容月在门口要阻拦自己的去路了。
那坐在书案前的男人,手撑着头,眼帘却是阖着的,看起来应该是睡着了?
昏黄的光线淡淡打在男人的身上,晕染上一层层的柔光,将男人平日里那般凌厉的线条镀上了一层极淡的温柔。
她心中小小地惊叹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往前靠近。
这完全不像是失恋男人该有的表现吧?
凑近了几分,她发现男人依然没有动静,她轻轻瞄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是奏折,忽然感叹,这摄政王也真是不好当的啊!
这么近,她都能够看见男人那长而翘的眼帘,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近距离近到何种程度,以至于可能一怒嘴就能够碰到他的脸。
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盛晚晚哎呀了一声,就被男人给一扯,身子整个倒在了男人的……腿上。
“妈蛋,轩辕逸寒,你丫的偷袭?”
男人紫眸中划过了一抹笑意,却是没有让她立刻起身,反倒是让她就以这样奇怪的姿势趴在了他的腿上。
盛晚晚囧红了一张脸,试图想要从他的腿上起身,于是为了报仇,伸手就拧了一把男人的大腿。
只是很郁闷的是,捏的满满的都是肌肉。
“太后说说,本王是如何勾-引太后?”
“快让我起来,我要脑冲血了!”盛晚晚气啊,拧他大腿,他一副不痛不痒的神情,让她都没地方报复了。
她的脑子里立刻闪过了一抹很恶毒的思想,见男人还没打算让她起身,立刻叫道:“轩辕逸寒,你丫的再不让我起身,我就把你阉了!”
一句话,让屋子里的气氛更诡异了。
“哦?”轩辕逸寒听她这话,饶有兴致地挑眉,“太后回答了本王的问题,本王就放太后一马。”
“泥煤!”盛晚晚想都不想就骂了一声,以表愤怒。
“王爷觉得是哪里勾到我的,就是哪里,快放我起来!”她很无语,为毛线她趴在这腿上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奇怪的宠物?尤其是有一种她是大幸玉莲的错觉似的。
“太后的回答,本王似乎不太满意。”
盛晚晚心底那叫一个怒啊,于是随口便胡诌着说道:“王爷全身上下都是宝,全身上下都吸引我!”
这句话一出,她都要为自己这般不要脸的话红了脸。
艾玛,她什么时候这么放得开了?
男人的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弧度,因着这句话,心情着实被愉悦了不少。
盛晚晚还想着自己是不是再说些什么好话的时候,忽然身子一轻,竟是被男人给抱起,她都没曾反应过来就从趴着变成了坐着。
“……轩辕逸寒,你是不是故意的?”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盛晚晚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暧昧的姿势,让她简直要崩溃。
轩辕逸寒修长的手指轻轻挽起她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玩弄,少女身上芬芳的香气袭人,竟是有那么一刻让他沉迷。看着怀中少女白希的面庞,不知道是因为这般姿势害羞还是恼怒而染上了几朵红霞,醉人不已。
他的眸底闪烁着动人的光,“盛晚晚,你说,最好的年龄差是六岁?”
盛晚晚啊了一声,转过头来,就对上男人那仿佛带着吞噬的紫眸,那侵略性十足的紫眸,看得她心脏震动地厉害。
“是啊,六岁。”
刚说完,她就明白了,这男人居然还在纠缠当初她说的年龄差。
以她十八岁来说,和他的年纪刚好相差六岁,她当初说出来其实也是觉得恰到好处。
男人漫不经心地玩弄她的头发,轻轻嗯了一声,“太后来此,是来做什么?”仿佛只是随口问问。
他不过是让人把灵娅桑送走而已,她就送上门来了,是不是在某些方面来说她还是在意的?
“哦,我想起来了,我是来安慰受伤的男人。”她一脸郑重地拍了拍轩辕逸寒的肩膀,一脸叹息地说道,“王爷如今失恋了,一定非常伤心吧?我都可以理解,没事儿,天下女人这么多,是不是?”
男人听这话,眼中一抹危险的光划过,微微眯细了双眸,盯着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少女。
“你看着我干嘛,我说的有错?”
“太后是不想要金莲了?”
又来这一招,真是过分!
“你到底是给不给啊,我现在急用啊!”提到金莲,盛晚晚收了玩笑的心思,坐正了身子。虽然,她其实只是坐在男人的腿上,可是还是挺直了腰杆,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轩辕逸寒没出声,盯着她这张小脸看。
她只是说她是为了阻止夜倾城死才来,却不知道她是从何处而来,她说她是从别的世界来,他至今都无法想明白她说的世界到底是何世界。
若是给了她金莲,她便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情,那她必定会走。
这才是,她迟迟不表露感情的原因。
他竟然也有这样的担忧,担忧这么一个人儿离开?
被他这样的眼睛盯着,盛晚晚反倒是坦然了几分,越发挺了挺自己的胸膛。然后,她感觉到男人的眸子非常不客气地往下扫,扫向了她那挺了挺的地方。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看哪里啊?”她隐约觉得不对,差点没伸出两指戳瞎他的双眼去!
“有了金莲,夜倾城真的能复活?”他终于是收回了视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语气平淡,“如若真是这样,夜倾城活了,你去哪里?”
你去哪里?
盛晚晚若是平日里肯定会想都不想就回答,当然是回去了。
可是这个时候,她却是没出声。
她去哪里,她完成了任务,当然是回到自己的世界,当初心心念念要回去的,现在在这一刻竟然沉默了。这沉默让她自己都被震了一下。
没听见她的回答,轩辕逸寒蹙眉,眼中渐渐露出了一丝不悦。
不用再问,他已经猜测到她的答案了。
盛晚晚还未问出什么来,忽然被男人给推开了,幸好男人的力气不大,她没有因此摔落地上,只是被这么推开的时候还不打一声招呼,还是让她心底划过了一抹小小的怒意。
“你丫的,是不是更年期啊,说变脸就变脸!”她轻哼了一声。
“金莲让容月带你去取。”轩辕逸寒的语气不知道何时冷了下去。
盛晚晚没搞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她觉得她并没有哪句话说错了惹到他了?
“哦,那多谢王爷了。”盛晚晚低低地答应了一声,便转身退了出去。
走到门边的时候,她再回头看了一眼那厮,见那厮假正经地低头批阅奏折,撇了撇嘴巴,无奈了。
“太后请。”容月自然是一早就接到了王爷的命令,这时候瞧见了盛晚晚,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盛晚晚此刻,心底其实在挣扎,这金莲,是拿还是不拿?
其实早点拿和晚点拿,完全是没什么关系的吧,只是想着再拖下去,她们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最终心一横,还是跟着容月去拿金莲。
……
“你真拿到了?”看着那被盛晚晚打开的盒子,梨晲很惊讶,但是眼底又有一抹兴奋的光。
那是一朵极为傲然的莲花,那晕染开来的金色,晃得人眼花。
盛晚晚盯着这多金莲,心底有一抹很奇怪的想法,“我总觉得我欠了他的。”
“当然,这么宝贝的东西,他舍得给你,说明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很高。”不然之前怎么闹怎么翻腾,摄政王都不给,这个时候却给了,说明这东西之前摄政王还是挺宝贝的。
听见梨晲这么说,盛晚晚的内心更是觉得有些内疚。
那厮毕竟也救了她两次,她若是不付出点什么来,也实在不符合礼尚往来的古代礼节。
“傅烨手中的紫金玉笛,对他是不是很重要?要不我去把傅烨手中的紫金玉笛拿到手,好还人情。”盛晚晚想到了什么,双眸大亮。
梨晲扶额叹息,这死丫头,是不是情商为零?
这夜色浓重,盛晚晚发现她自从到了古代就特别容易失眠,她的睡眠质量都被严重影响了,她扯过被子就盖住了脑袋,可是怎么也掩盖不掉她的心烦。
正闹心着,门忽然被猛烈敲打着。
“太后,太后!”
门口的声音是叶宁的,盛晚晚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听着叶宁那略微急切的声音,心中隐约有股不太好的感觉。
走到门口打开门来的时候,就对上了叶宁那一脸急切的样子。
“盛……太后,王爷突然毒发了,太后救救王爷吧,炎罗大人也是束手无策!”
盛晚晚听到的第一反应就是,那厮肯定是又来装病了,毕竟之前这种把戏都已经使过了两次,这样的伎俩,某摄政王该不会是觉得玩上瘾了吧?
见太后这副平淡的样子,叶宁真是急的想下跪了。都怪他家王爷,上次装病把太后给骗过去,这会儿太后都不相信了!
“太后,你别犹豫了,再犹豫下去,爷儿就要……”他差点想说自家王爷就要死了,但是想着这种话说出口实在有些晦气,便赶忙闭上了嘴巴,
盛晚晚将眼前的男人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最终确定他是真的着急了,这才淡定地点头道:“好吧,带我去吧。”
前脚刚走,后脚这男人就毒发了,这说得过去吗?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心底隐约还真的是有些不安的。
……
屋子里还未踏入,弥漫的药味便让盛晚晚蹙了蹙眉头。
她踏入的时候,目光极快地锁定在了躺在床榻上的男人身上,光线虽然昏暗,可是那脸色苍白地让她想起了那日跳入水中救起她时的场景。
看着男人蹙着好看的眉,神情并不像是多舒服的样子,她是真的有些心疼了。
“他怎么了?”她问道,自然是问向炎罗,表情有些紧张。
炎罗轻轻摇头,“这次毒发更厉害,这是不是意味着压制不住了?”
盛晚晚因为他的话被震了一下,毕竟已经压制了四年的毒,现在这是要彻底爆发了吗?
一旁的容月脸色大变了几分,低喃道:“这可怎么是好?”
“我看看。”她上前伸手握住了轩辕逸寒那冰凉的手腕,入手的冰凉,让她的手都跟着抖了抖。她不敢置信,这毒可以让一个人冷到如此地步,以至于都让她差点以为是个尸体。
“看来不行了,都过来帮忙。”盛晚晚说罢,将宽大的衣袖挽至了手臂处,宫廷装就是这点不方便,衣袖宽大,一点都不适合大动作。
听她这么一说,叶宁差点没有被吓晕过去。
“什……什么不行了?”他说话都结巴了。
“别啰嗦了,容月,你去大盆热水来,温水。炎罗大叔,拜托你去把火焰草熬成汁液,还有一些药方我来写好,你们帮我准备东西。”
她说罢,就走到了桌前写下了药材。
看着她那奇怪的拿笔姿势,炎罗恍然大悟了一番。难怪不得,盛晚晚会是王爷的劫数,原来是太后?看叶宁那一副不惊讶的样子,看来是早就知道了吧?
盛晚晚将药方交给了炎罗,脱了鞋子就准备爬床榻上去。
容月刚要走出去,刚转身的身子蓦地顿住,瞪圆了眼睛看着盛晚晚,“太后,你这是做什么?”脱鞋子爬上王爷的床榻,这是要干什么?
叶宁也是惊奇万分地看着,不太明白这太后要做什么。
盛晚晚懒得去解释,跪坐在床榻上,二话不说就开始扒男人的衣裳。
其实,她早就有这种想法了,早就想把这厮的衣裳给扒干净,看看他丫的身材到底怎样!
容月整张脸都红透了,看着盛晚晚这般放浪的行径,耳朵都一齐红透了。
盛晚晚的手顿住了,看向还站在原地不动的容月,蹙眉道:“容月,快去打水,王爷若是有个闪失,谁来负责?”
容月恍悟了一阵,赶忙转身去打水。
这时候,叶宁的眼睛瞪得老圆,看着眼前那霸气十足的太后,眼底慢慢涌上了一层同情和崇拜。同情的是王爷,竟然被太后给八光了,崇拜的是太后,太后好生厉害!
盛晚晚的动作极快,将男人上身的衣裳全部都扒了个干净!
这男人果然有料,瞧着他那身上强劲的八块腹肌,盛晚晚只觉得视线被冲击住了,她捂住鼻子朝天看去,妈哎,差点鼻血要喷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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