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说完那句话,就见胡乐眼中一小搓火苗的陡然亮了起来,照的黝黑的脸庞的瞬间亮堂堂的。
但是他一靠近,那味儿,走走路就带起一阵虚无缥缈的毒风,抬一抬手就是黯然销魂掌。
我一瞬间被熏得晕头转向,如果没有撑衣架支身,我直接可能被震出三米远。
撑起坚定的笑回望他,我怎么可能因为一人浑身沾满屎味而对他有了偏见呢,我一饱读毛邓三认真学习马克思理论的优秀大学生,怎么可能刚踏入了恋爱,一秒钟后又立马后悔了呢?这种破了吉尼斯纪录的见异思迁忘恩负义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呢?
胡乐紧张地靠过来,不费吹灰之力的拎起我的行李箱,走的大步流星毫无阻碍。
我扛着草席,手拿着撑衣架跟得亦步亦趋。
一瞬间,我们身上被打了无数无形的镭射灯,俨然如同电视剧里走出来的大明星一般,接受万众瞩目!
不仅仅是因为胡乐的造型,当然我的形象也作出了努力。更重要的是,胡乐如同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敌敌畏的可移动暗器,将方圆三米内的人畜杀的是片甲不留,有好几个一看就是站票几天几夜的农民工同志,耷拉着睡眼惺忪的眼,一脸蜡黄,晃晃悠悠地好几个人围坐在如同蒙古包一样的行李边休息,结果胡乐一经过,咻咻咻地电光火石间,他们如同注射了鸡血一样,眼眶冲血,面目一凛,眨眼间已经弃包飞出三米外。
我第一次感到了害臊,那么深刻的,几乎要烫入骨髓!
于是又一次,我开始考虑,这段坚持了30秒的恋情是否要正式结束在这充满屎味的大厅。
就在我挣扎的同时,一声轻飘飘的呼喊越入的耳际。
我警惕地张望了四周,这声陌生的呼唤瞬间让我的战斗值冲到了>
这个世界上,喊我副大队长的只有一个人。
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入备战状态的也只有一个人。
于是我便在出站口一眼就看到了国立成。
老实说,我当时就想扭头直接走人,还读什么书啊!
瞧瞧他,肩膀上随意的挂着半个书包,穿着合身的休闲服,手插/进裤兜里倚靠在红色的消防箱上,整个一尘不染人金光闪闪,吗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呆在鱼龙混杂,到处是乡土气息背着蛇皮袋晃来晃去的人畜聚集地,他就像是站在青草绿地的碧野伸着胳膊矫情地眯眼,康/师/傅绿茶,绿色好心情!
这才1年没见,脱了校服的他更加让人心生不快!
相较之下,自己和胡乐的组合简直就是集天下之笑话,色衰,味臭,样挫!而且,我们还刚成了臭味相投的情侣!
我突然间觉得此刻要么我当场死掉要么让国立成当场暴毙!
“副大队长。”
国立成慢慢的走近,我都能看见他眼底越来越清晰的笑意,他竟然能面不改色的靠近胡乐,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厮心机极重,城府颇深!
我没说话,心中怨念。
胡乐终于发现了国立成不是路过的,侧了几次都被他很凑巧地挡道,于是认真道,“同志你先走。”
国立成当场扑哧一声地笑了,对我说,“副大队长,这人是谁?”
胡乐憨厚一笑,“你认识俺,俺,俺..”俺了半天也个下文,我的心彻底纠结了,这孩子怎么沾了屎味儿之后光芒一下子就全部销声匿迹了呢?
我心凄然,“你干嘛?我妈让你来接,你还真来接啊?”
国立成的目光从胡乐脸上移到我的脸上,“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变得更难看了。”
“胡,胡说,她才不难看。”胡乐的脸涨的通红,一看就是急了。
就这么一瞬间,之前的雾霭都烟消云散了,我骄傲的抬起头,挺起我的小胸部,“正大队长,倒是一年不见,你愈发鸡头鼠脸愈发猥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