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遍地皆是。我吞噬后,实力大进,年轮晋升。将来庇护一方,只有造福同宗同源的道理!”
罗鹫摇摇头:
“营营苟苟之辈,只能在故土里横行,吾所不欲也......”
说着,抬眼盯着薛仙子,“我要取而代之!”
“呵呵呵......”
薛仙子发出鄙夷的冷笑:“就凭你?我与你多说这几句,只是在杀你之前,多知道一些缘由。”
“我支手可灭你,如同碾死一只蝼蚁!”
她缓缓说着,左臂前伸,右臂挽回,耀眼夺目的烈阳光辉,又再徐徐汇聚,煞气腾腾。
逐日神箭,一触即发!
罗鹫居然毫无所动,嗤笑道:
“你杀不了我。我若死了,你也会死!”
薛仙子拉弓引箭的气势,骤然凝固。
她似乎猜想到什么,扭曲五官上的表情逾发狰狞,甚至黑洞洞的眼瞳里,如同喷出黑暗的火焰。
“你在我身上,留了什么??”
罗鹫继续嘲弄地嗤笑,淡然道:
“烛阴族,无蕊灯芯!”
嗤~~
薛仙子蓄势待发的气机,骤然消褪。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罗鹫,周身上下的黑雾仿佛潮水一样,剧烈起伏。
“你居然在我身上种了蛊!!”
冥狱的上古巫裔夸夫族乃是猎家,烛阴族则是蛊门。
由于猎家在追踪或狩猎时,会需要蛊术的支持,所以自古以来,猎家与蛊门,或者说夸夫族与烛阴族,世代交好。
罗鹫能够帮助晁鸿炉刺杀薛仙子,那么得到烛阴族的传承灵蛊之一“无蕊灯芯”,也就顺理成章。
“罗鹫,我待你不薄,甚至有了姻缘!”薛仙子压抑着剧烈狂暴,冷冷说道。
“吾等上古浊气,可以因进化而残杀,但决不投靠巫裔,你居然忘了祖训?”
罗鹫只是轻蔑的一笑:
“祖训?都几万年了,还有何祖训?”
“我认知不多,只想翻身做主!夸夫族许诺我可以转化,担任冥界行者的统领!你能给我什么?仅仅一段露水姻缘,你就想我永做裙下之臣?”
薛仙子顿时一滞,森然道:
“好,好,好!那你我之间,只能是不死不休!”
罗鹫只是轻抬指尖。
在他指尖上,一滴如萤火般的光芒跃动。又似灯芯,又似草尖上的晶亮露水,流转诡异的光华。
“我说了,你杀不了我!”
罗鹫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会与你纠缠,直至晁鸿炉追到此处。但你若想活,也不是不能谈条件。”
薛仙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什么条件?”
罗鹫露出心满意足地笑容:
“让我吞噬你。逐日神箭归我、你的本源归我。那么这段露水姻缘可以存续!等我将来成就伟业,再赐你复生的机会,如何?”
薛仙子还未出声。
石屋外传来清朗的声音:
“我不同意这一场姻缘!”
一个俊秀的年青道人,青衫布鞋,提剑而来。
一个凶狠丑陋的仆从背着卦幡,亦步亦随。
“是你??”
罗鹫的脸色极度惊诧,难以想像居然在这里撞见陈浮生。
薛仙子则是处于愤怒狂暴的边缘,她处心积虑的藏身所在,居然接连被穿透,实在令她恨意难抑。
“你们都不用走,都可以留下。”
陈浮生淡然说道。
话音未落。
已有两枚六寸晶符,闪现石屋内。
刹那!
两个噩孽刚刚蓄满攻势,即将暴发,却突然凝固。
“太乙天象”初代符箓,已经触发。
晶符化为虚无。
瞬息百道纵横交错的晶线,仿佛囚笼一样,笼罩了所有遁逃的方向。
每一道晶线隐含风雷之音,有雨雾幻象,玄妙难言。
“这??”
薛仙子和罗鹫骇然大惊,但毕竟是见多识广,可以看出是极其高深的符箓之术。
若是硬闯,生死难料,谁也不敢轻易露出破绽。
如此双双迟疑,两个噩孽便失了先机,被围困其中。
“你居然又有奇遇?当初我便应该灭了你!”
罗鹫脸目阴沉,生恨自己没有提前动手。
“今天相逢,亦是一样。”
陈浮生淡然一笑,掌剑入手,冷静瞧着两个噩孽。
转念霎那,焚天剑意萦动。
“火霆劫三式”心随意动,剑刃上火焰印记微芒闪烁。
“小小三境,也敢大放厥词?可笑!!”
薛仙子再也难以忍受,接连受挫已经令她失去理智。怒不可遏的一声叱叫,左臂前伸,右臂挽回。
弹指霎那,逐日神箭烈阳光辉,已经凝聚拉满。
罗鹫也知生死时刻,不能有丝毫犹豫。他正要展开攻势,突然身躯一滞。
一个猴脸蛇身的黑色小物,不知何时出现,悬浮在罗鹫眼前。就仿佛狩猎而来的凶兽,觑准了选定的猎物。
罗鹫瞬间遍体生寒,意念中骇然惊惧,不敢有举动。
蓬~~
如同万斤弓开,雷霆迸裂!
薛仙子含恨一箭,已然出手!
陈浮生却已是后发而先至。
一剑!
所有法力玄炁涓滴不存,全数全涌!
“滔火!”
刹那!
无间龙雀剑上,乍起冲天火势。
石屋内外,无穷炙热之意,滚滚而来!
无论是薛仙子还是罗鹫,皆感眼前灼烧刺痛,宛若焰火入眼,一片熊熊焚火无烟无形,却又焚身难忍,心神震动。
陈浮生起剑。
向前。
身如蹈火奔流!
嗷吼~~
无间龙雀之上,有龙影咆哮大作,浴火而升!
轰!!
剑斩烈阳!
薛仙子发出的神通一箭,被无间龙雀斩得溃灭。
箭灭,但剑意犹在!
薛仙子只觉眼前有滔滔火焰如狂潮倾覆,全身上下,如同陷入火海之中。焚身夺魄,心为之摧。
“开!”她势若疯狂,再次双臂挽开,发出更加耀眼夺目的一箭。
刹那。
陈浮生体内的“气运丹朱”迸裂,化为滚滚玄炁。
“火霆劫三式”!
“怒霆”!
弗嗡~~
无间龙雀剑上乍起十丈剑芒。
薛仙子的头顶之上,刹那雷光闪耀,同样凝为一道剑芒。
两道剑芒瞬间相交。
一团无声可怖的雷霆密布。
逐日神箭之锋芒瞬间被压制,被碾为齑粉。
有缺陷的神通,又岂是雷刑之力的对手?
薛仙子顷刻感到生死一线!
这是她出身以来,历经无数战事以来,首次感到有殒命的剧烈危机!
“吾乃右轮噩孽,神将之姿,岂会认输!!”
薛仙子一声哀号,如泣血,如疯如颠。
弹指霎那。
她已经溃散了躯体,化为浓烈得如同实质的黑雾。
黑雾之中,有万千蜉蝣厉啸纵横。
又有冥狱浮屠之影,有血山尸海,有万魂崩灭!
黑雾剧烈旋为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漩涡内,可见无数圈诡异纹路,有若年轮!
两道雷霆,两重刑罚,倾泄而下。
但却斩进了深黑漩涡的年轮之内,不知斩向何方。
“你疯了!!”
罗鹫骇然尖叫。
但薛仙子化身的深黑漩涡,乃是自毁年轮。即便逃脱,也会跌落境界,本源大损。
不过,这却是她死中求活的拼命。
做为低于薛仙子的罗鹫,已经身不由己,被对方的年轮之力撕扯,瞬间也是化为一团浓烈黑雾,被卷入年轮之内。
得到了罗鹫的弥补,薛仙子化身的黑雾,扛着殒命般的雷霆刑罚,剧烈挣扎着上升。
虽说撞在“太乙天象”阵图上,但仍是疯狂向上。
只要冲破封锁,撞上屋顶,她便能遁逃而去。
陈浮生却已经翻掌而起,三颗养龙药丹抛入嘴中。
与此同时,他体内仍有一枚“气运丹朱”,瞬间迸裂,化为滚滚玄炁。
滔滔法力,全数全开!
但陈浮生却并没有使出第三剑“劫灭”。
他已经弹指连发,最后的三枚六寸晶符,宛若闪电,直入薛仙子的深黑漩涡之内。
“太白元神”初代符箓,轰然闪亮!
猛火骄阳,连贯而起。如火如荼的汹涌烈阳光辉内,极尽杀伐之意纵横开拓!
千万毫光,无数杀气如剑,肆意阵列。
太白西虎、凶杀之神,阵列在前,杀伐冲天。
嗷吼!!
仿佛洪荒亘古的虎吼之声,震响石屋。
凶性沸腾,不可抑止!
轰~~
薛仙子化身的深黑漩涡,再也支撑不住,瞬间被三道“太白元神”爆开!
此乃至阳至刚,专克阴孽浊气。
其实陈浮生继续用剑,反而不见得能得到如此效果。
剑斩漩涡,哪有初代符箓在漩涡内爆炸的威力大?
深黑漩涡崩溃,年轮崩溃。
无穷的黑焰迸射!
轰隆隆~~
整个石屋倒塌,大量黑色岩石化为齑粉。
“狲喉!”
陈浮生大喝一声。
狲喉心领神会,立刻喷出舌头。
如蟒如卷的大舌头,当场肆虐横扫。
崩溃而出的黑焰,点滴不剩,全都被狲喉吞得干干净净。
“哈哈哈哈......干得好!”
陈浮生欢畅大笑,伸手狠狠地揉了揉狲喉的小脑袋。
正在此时。
远方传来晁鸿炉气急败坏的大喝:
“是谁?谁敢抢晁爷的神通??”
陈浮生立刻将狲喉抛上肩头,狲喉亦是飞快吐出黑气。
黑幕垂落遮蔽。
陈浮生和哮天犬,提剑背幡,急速而去。
片刻后。
晁鸿炉火急火燎地赶到石屋塌毁处。
他身后的四个夸夫族属下,一眼望到,顿时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极其狡诈的左轮噩孽,以及一个即将跨入右轮的首领噩孽,居然就在眼前死无全尸,无影无踪!
“是谁?到底是谁??”
晁鸿炉势若疯狂,围着废墟又踢又踹,踩得地面轰隆裂响,无数黑渣污泥翻飞。
四个属下面面相觑,根本毫无头绪,全都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有个沉稳的属下低语道:
“少主,会不会是当时在厅堂,那个伪装噩孽的小子?”
“你说那个年青人?一个勉强三境的不入流小子?”晁鸿炉瞪红着眼,噬人般盯着眼前的属下。
这个属下顿时脸色一滞,垂头嗫嚅道:
“属下觉得......觉得除了他,也无人可疑......”
晁鸿炉沉默压抑怒火,细细寻思。
他毕竟是夸夫族有数的天骄人物,此刻沉下心来,不再愤怒,顿时也是琢磨出不少疑点。
“一个人族,伪装成噩孽,现身薛仙子的所在地,所图何事?”
“此地有剑斩之势,而那个小子,似乎也是背着剑!”
“空中有符箓气味,那小子现身而出,虽是一闪而过,却有着道门的打扮!”
晁鸿炉深深闭目,再次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气息。
他骤然睁开双眼,眼神如噬人凶兽。
“查!查一查青溟关,最近是否与人族有往来!有无陌生人到访?埋了的晁馗是否现身?”
“查清楚,查明白!”
晁鸿炉的牙齿咬得喀嚓响,突然转怒为笑:
“老子偏偏不信!无数占卜结果皆说我可得机缘!”
“猎家向来是黄雀在后,难不成今日被雀啄了眼?”
他猛地转身,手臂一挥:
“走,回城!给我一查到底,究竟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