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说的地方已经到了。”
乘客睁开眼,打开车门,机械地走了出去。
“哎,你还没给钱呢。”
张晓燕急忙下车,跟了出去,“先生,车费一共是九十五块钱,请把钱付给我。”
“钱,呵呵……”
张晓燕一听画风儿不对,“你要干什么?”
乘客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张晓燕后退了半步,“喂,你干什么?”踢了踢他,没反应。
张晓燕怕乘客发病,到时她少不得担责任,忙蹲下试了试他的鼻息。气息绵长均匀,显然是睡着了。
“呃,什么情况。梦游吗?”
张晓燕低头检查乘客的同时,却没看到墓地上空的异动。
一群长相各异,神色各异,举止各异的阿飘,或站或坐,或直立或倒立,在漆黑的夜色下,进行愉快的音乐会才艺表演。那歌喉嘹亮的唱歌,擅舞的跳芭蕾扭秧歌,会弹奏的吹大喇叭吹大口哨,没才艺的打拍子观看表演,地域使者最近消极怠工,大家又鬼力不足,无法离开墓地吓吓活人,只好在夜色下自娱自乐一番。
打坐的张小矛眼睛蓦然打开,爬窗户上一看,立刻喜欢得不要不要的,阿九的教诲和张晓燕的警告顿时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墓地上空。
小崽子撅起肥屁股,笑嘎嘎,“哈哈哈,咯咯咯,玩儿,玩儿。”
音乐会霎时变得变得鸦雀无声。
只见那带头的儒雅老者头发突然竖起,面色漆黑,无牙的嘴张开一丈长,率先朝张小矛扑了过来。鬼的天性就是吞噬,这样一个嫩生生的生魂是死鬼最爱的食物。
胖阿飘第一次控制别人的身体,业务不太熟练,好不容易飘了出来,正好看到那丈长丈宽冒着尸气的大口,以及老鬼身后各种怪异怪叫的变形小鬼。
这可比臭小孩撞装鬼吓人一万倍!
哇!鬼呀!鬼呀!麻麻呀!救命!
胖阿飘再也顾不上恐吓不恐吓,丢下张晓燕,没命似的跑求。
张晓燕循着鬼叫声往身后看去,一个胖乎乎身着裙袍的女人,向着城里的方向,逃跑了。
张晓燕皱眉,这谁呀,半夜三更遛魂呢。叫那么大声,吓她一跳。
墓地上空呢,只见张小矛伸手就撕那老鬼的大嘴,将老鬼的身体揉巴揉巴喂到那嘴里去,又捏成一个小团儿,扭成长面条朝围过来的小鬼舞得虎虎生风。长面条老鬼所到之处,无一不是七零八落,鬼横遍野,哀鸿遍野。
男乘客醒来,揉着刺痛的额头,“这是哪儿啊?”
“莲花公墓。”
男乘客吓得叫,“你是谁?是人是鬼?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张晓燕奇怪地道:“我是夜间出租车司机,是你让我载你来这里啊。你还欠我九十五块车费,请给我吧。”
乘客接住塞过来的小票,接触到温热的体温,高悬的心一下就落到了实地,“我怎么不记得了。这里好可怕,你载我回城区吧。”
张晓燕怕他逃单,“那你先把之前的车资付了。”
“我付,我付,上车就付。快点开车,这地方太可怕了!”
可怕你还叫我来这里啊,有病。
玩得兴起的张小矛直到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才罢了手。临走之时,还朝一众玩伴挥挥手,下次再见啊。
被蹂躏的一众死鬼抱团发抖,麻麻,好可怕,他们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