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万里:“……”
很快有人把那个被王申仆从打死的可怜女子抱了下来,温莎看得心酸,鼻子都气红了。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她这几日有些灰头土脸的,可那一张顾盼神飞充满朝气的脸,却仍落在李万里的眼中。
他想说些什么,可正欲开口,那几个风尘女子却纷纷落泪,一同扑往温莎怀中,喊着将军哀哭,闻者心碎。
“将军,将军也救救我们……”
李万里突然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些女子,就是温莎的……小妾?
小虎最乐意凑热闹,看到温莎要去王申家找正义,他正想煽动民众也一起,但胳膊被一直纤纤玉手拉住了:“壮士……”
那声音如蚊子般小声,一般小虎不会主意到这些细节,只会烦躁这种捏着嗓子说话的矫情女子。可今天他心情好,意外听进去了。
“是你?”小虎记得,这姑娘似乎有求于温将军的。
他恍然大悟,一把把雪儿提起来,又是把她抱过去,奔跑得雪儿上下颠簸,好不惊险,吓得雪儿连忙搂紧他脖子。
“将军,这里还有一个苦主!”
温莎见雪儿身上也是血迹斑斑的,脸色也苍白,便点了点头:“放进马车!”
“雪儿姐姐?”那三个女子见到雪儿,又是呜呜抱头痛哭。
雪儿脑子有点晕,乍一眼看到李万里,脑海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公子,如此病怏怏的,竟然没死?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王申的府中赶去,李万里三番几次要与温莎说话,都被那几个女孩子打断了。
眼下雪儿正在哭哭啼啼地说话:“实在是不瞒将军,我们姐妹几个,自小是孤儿,四处流浪。春花妹妹、秋月妹妹均乃东杭人士,家中落魄,把她们卖到了怡情居。可春花妹妹和秋月妹妹由于不肯以身招待客人,被赶出了怡情居。将军您看。”
雪儿把春花和秋月的袖子和裤腿都撸了上来,只见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密密麻麻,布满了她们的身体。
李万里在雪儿撸起衣衫时赶紧闭眼避嫌,不过没人注意到他。
“怡情居以为把她们打死了,便扔在乱葬岗。奴家与夏桑菊姐姐、冬儿姐姐一同偷偷在凌晨前行,方把她们救回。冠雅楼的掌柜夫人是冬儿姐姐的恩人,替我们收留了春花妹妹和秋月妹妹。奴家虽仍被卖身给怡情居,可怡情居的妈妈不敢惹王申,便唤了我出面陪伴王申。”
雪儿捂脸哭,干脆把脑袋埋到温莎的怀中,温莎听得唏嘘又心疼,也抱着雪儿的脑袋安抚着。
李万里的俊脸一抽,看得竟有些嫉妒。
“王申看着和善,实际心狠手黑。仗着有些权,常常对奴家欲行不轨。奴家虽是青楼出身,可也没随意任人这般羞辱。王申今日突然到了怡情居,要走了奴家和夏桑菊姐姐。他让我们在冠雅楼陪客,说会有贵人前来,让我们仔细招待。”
雪儿抽噎,几乎说不下去:“奴家想着,春花妹妹和秋月妹妹身子已毁,若有几个贵人看上她们的脸,收为丫鬟也未尝不可,总比一辈子躲在冠雅楼里见不得光的好,便唤了她们一同出来。”
雪儿说到此处,早已心痛至极。
“万万想不到,冬儿姐姐竟香消玉殒了。奴家心里实在是……”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温莎拍了拍雪儿的后背,温声道:“莫慌,我温府,多养几个人也是可以的。你们几个,以后莫要再去那什么怡什么了。”
“怡情居。”李万里突然接腔。
总算能说句话了,他心想。
温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下一刻,那个面容娇俏,头上戴着黄色小花的女子又扑到温莎的怀中,和雪儿的脑袋挤在一起。
李万里记得,这个女子叫做夏桑菊。
夏桑菊也哭道:“将军,奴家也不想待怡情居了,再也不想了。可妈妈把我们的赎金提了三倍!我们几个一直攒着银子,可仍差了一半。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李万里有些火,对于青楼的赎人规矩,他倒是懂的。
无故提高赎金的一方,不会被认可。也就是说,若有官府出面作证,这些女子,想几时离开便几时离开。
他把他知晓的律法一说,那四个女子一同望着他,连温莎也惊异极了,在她印象中,李万里可是从来都不去青楼的,更别说对这些赎人规矩了如指掌。
“你连这些也知晓?”
李万里心一惊,看着温莎的神情,慌了:“我……我也……我……”
他心里惊骇,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
四年前那个秘密,三年前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