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奇幻的音乐

    那人赶紧解释道：“琳琳，下午一直在开会，中途真的走不了，很重要的技术会，我是骨干，走了大家都不用干活了。”

    “你给我闭嘴，女儿还没有你的工作重要呀？”张琳气恼地说。

    小雅站在旁边，很尴尬地看着两人，她拉了拉张琳，这时，张琳的丈夫已经进了病房，看到睡着的小琪，他心痛地望了望，本想伸手抚摸一下孩子的脸颊，又担心弄醒了小琪，他只好下意识地拉了拉被子，然后发觉自己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只好手足无措地坐在床边陪着。

    张琳望了望里面，她心里对丈夫有怨气，脸色这时很不好看。

    小雅识趣地对张琳说，“张琳姐，我先走了，给孩子带了点水果，也不知道医生让不让吃。工作上的事，我会电话联系你的，放心。”

    张琳很感激地拉了拉小雅的手，“小雅，真的很谢谢你。”

    小雅笑了笑，示意张琳进去看孩子，然后她转身离开。

    她下了楼，再一次地穿过长廊到了主楼的大厅。差不多晚上七点了，大厅里人还不见减少，估计是深秋的原因，天冷，发热的孩子特别的多，内科急诊在一楼，许多孩子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等叫号，大人们穿梭在大厅，有的挂号，有的去拿药。一楼靠近长廊的两排大房间是检测抽血的地方，一队孩子坐成一排等着叫号抽血，一个男孩大哭，护士同他家人在安慰他，后面跟着一个更小点的孩子，还没开始抽血已经吓得发抖，在那里也跟着大哭起来。哭声让小雅心里发颤，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冲击着小雅的心灵，好像在控诉她本该做点什么来帮助这些孩子，却什么都没做。

    她望了望大厅的角落，发现弹琴的志愿者已经走了，音乐也早停了下来，一股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诱惑力，诱惑着她走向三角钢琴，在钢琴前坐了下来。可惜自己从来都不会弹琴，她心里想着，就算是琴声也有缓和心灵焦躁的作用。小雅叹了口气，她感到特别无能无力，手却情不自禁地抚上了琴键，要是自己能演奏就好了，想弹奏的渴望充满了她心间，漫过她全身，刹那间，一切发生得像做梦一样，她的手指开始流利地弹奏着，一根根手指像仙子在跳舞，美妙的琴声从那里飘扬出来，轻柔舒缓，幻化成形，流转在大厅中，琴音像溪水边闪着微光的星星，像山谷中自由的风，像暖阳抚摸草地上的雏菊，又像温暖和煦的风中旋转的精灵……，那个放声大哭的孩子，突然停了下来，他瞪大了眼睛，安静地听着琴声，刚才还在交谈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专心地聆听着乐曲……，小雅也被琴音打动，她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在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从未想像过的远方风景与明亮之物，大厅变得像一团金色的迷雾，小雅感到自己在迷境中，渐渐地迷境变得像梦境，自己浸漫在一条金银涌动的河水中，那条无尽的长河闪耀，其形千变万化，无法参透。小雅感到河中的闪耀离自己越来越近，好像自己就要熔化在那里面，就在那一霎那间，一股猛然的撕裂，重重黑暗朝她压下来，她头晕目眩，眼里光电乱闪。脑子里一股撕裂的剧痛逼迫她停下了演奏，迷乱痛苦中她还没来得及扶住钢琴站起来，整个身体已经向后倾倒。

    一个身影跨步上前，就在她坠地之前，闪电般地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四目对视，就在小雅最后一点意识消失之前，她看清了那双黑玉般的眼睛，满眼焦急地望着她，一种好熟悉的感觉，那里面有繁星闪烁，小雅闪过这样的念头。仿佛寻了千万年，小雅一直在等待着他，只是来不及了，小雅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