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殿下知道山间?寒凉,特命人送了炭盆过来给诸位取暖,另外还?给诸位备下热饭食,诸位先填填肚子。”赵景然的侍卫统领站在?中庭前?朗声道,又抬手吩咐侍卫摆放炭盆,挨个送上饭食。
十多个炭盆鱼贯送进中庭,在?中庭四周摆开,靠近门口处放的格外多,炭火已经烧得很?旺,十几个炭盆一起发力,中庭内的热度噌噌往上爬,尤其近门处的地方,要比别处更热。
热腾腾的饭食也送进中庭,被侍卫打好一碗碗送到学子们手里,竟是加了很?浓干姜、胡椒、肉桂等辛辣物的胡辣汤。
许是饿了一天,学子们被折腾得精疲力竭,看到胡辣汤眼都发绿,三下五去二?就喝进肚子,已经有人大喊痛快,甚至要求再添。炭盆与胡辣汤的双重威力下,很?快就有人嚷热,一边抹着?头上冒出的汗珠,一边扯松衣襟用手猛扇。
在?这?所有人之?中,只有一个人如泰山般稳坐不动,连侍卫送来的胡辣汤也不碰,明明额上颈间?出了许多汗,却?碰也不碰衣襟,仿佛老僧入定。
这?人便是张松,杨子书在?书院的朋友之?一,人长得瘦瘦小小,其貌不扬,独自?坐在?人群最后,不与人交谈,也没人来搭理他。
“你怎么不喝呢?这?胡辣汤够劲儿,喝了舒坦呢。”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张松转头一看,却?见身边蹲着?陆徜的妹妹。
她也捧着?碗胡辣汤慢慢啜着?,边啜边和他说话:“一天没吃东西,垫垫肚子呀。”说话间?她抬手抹抹额头上的汗珠,眨着?眼看他。
“喝不惯胡辣汤。”张松忙解释道。
“那可真是可惜了。”明舒遗憾道,把?碗里最后一口汤汁喝完,舒服地呼口气,拿着?空碗起身,可她起的太?急,一不小心就踢到了他身边那碗满满的胡辣汤。
汤水立刻洒了满地,顺着?地面蔓延到他压在?地面的衣裳上,他当即跳了起来,可『臀』到腿那处已经湿了一大块。
“唉呀,对不起对不起!”明舒慌忙道歉,又找补,“衣裳都脏了,要不我找找侍卫大哥,让他陪你去换一身衣裳?”
“不用不用。就脏了一点,无碍。”他马上拒绝,又退离明舒几步,不顾脏湿的衣裳,再度坐到干净地上,仿佛脚下生根般。
明舒千道歉万道歉地走了,刚一转身,就朝远处的陆徜和宋清沼『露』出得逞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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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过了约盏茶功夫,开封府的人终于赶到,全面接手杨子书的案子。
闲坐中庭的书生又等了片刻,终于等到三皇子允许自?行离去的命令,所有人均大大松口气,从地上爬起,三三两?两?散去。
很?快,崇明馆外的路上走得人影不见,这?时却?有道矮瘦的身影窜过,猫进了屋檐下的树丛阴影之?中,避过人群往千书楼走去,不多时就拐入千书楼与听月阁间?的暗巷中。
暗巷窄小,地上全是『乱』石杂草,他蹲下身『摸』黑找着?东西,忽然间?,前?方传来一点光亮。
“在?找什?么?要不要我给你打灯?”少女含笑的清脆声音响起,渐明的灯火中,一张如花笑靥慢慢清晰。
明舒提着?灯缓缓行来,身后跟着?陆徜。
地上那人见势不妙,扭头要跑,可身后也有人提灯而至。
“张松,要去哪里?”宋清沼冷道。
两?头堵截,张松逃无可逃,只能站直身体。
“你在?找这?个吗?”明舒抬起手,手中是被『揉』皱后展平的手稿。
张松面『色』顿变,却?强自?镇定道:“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想抄近道回去而已。”
“是吗?”陆徜越过明舒与宋清沼一起分头『逼』近张松。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张松惊惧地贴墙而站。
“明舒,转过去。”陆徜冷冷一语。
“哦。”明舒乖乖转过身去。
哀嚎声伴着?打斗的动静在?她身后响起,她闭了闭眼,心里好奇得紧。很?快,除了哀嚎外,打斗的动静消失了,明舒咬咬唇,悄悄地转过了身。
一转身,她就撞进陆徜前?胸,视线被拦个彻底。
“不许偷看!”陆徜道。
明舒不甘心地跺跺脚——有个太?了解自?己阿兄,一点都不好。
陆徜的背后,是剥去外袍与中衣,只留里衣,又被宋清沼反剪双手押在?地上的张松。
里衣之?上,满是血迹。
巷子外,无数灯火亮起,赵景然的侍卫与开封府的捕快,全都围堵在?外。
张松被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