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你怎么对国主要宣召我们回去这么有把握?”秦子楚清了清嗓子,忽然开口询问。
嬴政笑着伸手给秦子楚揉捏着有些昏沉的额头。
他柔声道:“难道这些日子韩非不在你面前晃悠,你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秦子楚总觉得嬴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异常开怀。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嬴政话中的意思,秦子楚立刻笑道:“对了,我在等荀卿前来秦国为韩非说情。”
“半年多的时间,无论发生什么,足够荀况再次请求面见国主了。”嬴政点点头。
秦子楚听了这些话收起脸上的笑容。
他认真的说:“我们一起回去。郑国这些日子呈到我面前的计划说明没有任何问题,他真的挺用心,没有故意浪费。”
说到这里,秦子楚的眼神显出好奇的神色,轻声道:“阿正,你说郑国怎么会这么用心?我以为他多少也会有些抵触情绪的。”
嬴政想秦子楚伸出手,将他的手掌抓在自己掌心,神色平静的替秦子楚分析:“郑国原本对朕虚以委蛇,是因为他身负韩王的命令而来。这时候对郑国而言,修建水渠是假,消耗我国的人力物力以图灭秦才是真。现在韩国已灭,郑国原本就失去了他为之效力的国主,身上自然也就没有了命令,加上他又是一个憨直实干的人,会有现在的反应不稀奇——毕竟原本哪怕身负重任,他也还是修建出了水渠。”
嬴政说着忽然笑了起来。
他抬眼看向秦子楚说:“哪怕朕说过郑国这一次不会再做出心怀二主的事情来,你也仍旧坚持派专人定时向郑国探查工程进度和消耗的人力物力。”
秦子楚以为嬴政在责怪自己。
他不由得解释道:“人的判断有时候会出错,不如调查的结果。我们浪费不起秦国的国力。”
嬴政抬手压住秦子楚的嘴唇,摇了摇头,笑着说:“朕的意思是你的做法给了朕很大的启示。朕曾经太过信任自己的判断,未曾考虑过人是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他们的心思根本无法猜测——过去是朕太傲慢了。”
秦子楚反握住嬴政的手掌,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将嘴唇轻轻印在嬴政饱满的额头上。
他鼓励的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看着你越来越成熟、宽容、温和,我觉得特别高兴。”
嬴政嘴角忍不住显出笑意,可出口却是令人听不出真假的抱怨:“但对你来说,朕的年龄更大一点才好,对吧。”
秦子楚笑而不语。
不出三日,他们就接到了秦王让他们回去咸阳城的诏令。
行李都是收拾好的,秦子楚和嬴政很快就踏上了归程。
秦子楚和嬴政各自骑了一匹马,嬴政身下的骏马皮毛黝黑,泛着润泽的光满,而秦子楚身下雪白毛皮的骏马神色显得有些紧张。
它在原地不停跺脚,想要向旁边闪躲,它身旁跟着一只异常活泼、蹦蹦跳跳的半大的老虎。
小老虎仰起头,从喉咙中发出一连串带着威胁意味的咕噜声,吓得马腿肚子更是颤抖不已,直往嬴政身下的黑马身边躲闪。
秦子楚忍不住轻笑着俯身揉了揉小老虎的皮毛。
他柔声道:“明皇,乖一点,不准吓唬随行的马匹,它们都没见过你,胆子小得很。”
小老虎欢快被秦子楚揉着皮毛,主动拉开自己和白马之间的距离。
它剔透明亮的虎目一转,一个飞跃,直接跨过两匹骏马,悄无声息的落在地面上,猛然太张开虎口对着黝黑的骏马发出一声咆哮。
骏马看也不看的抬起蹄子踢了过去,小老虎也熟练的跳开,闪避着黑马的攻击。
一马一虎玩得热火朝天,竟然像是练习了数千遍似的。
秦子楚安抚的磨蹭着身下白马的鬃毛,伸手喂了几颗饴糖给它。
他转头对嬴政苦笑道:“白露怎么这么怕明皇,明明它才是和明皇一起过来的。”
嬴政看了一眼仍旧瑟瑟发抖的白马,挑眉笑道:“它只是一匹年纪很轻的母马,性格温驯,当然害怕明皇猛兽的血腥气——否则你怎么可能安稳的坐在它背上。夜是跟着我去过战场的,它连人血都不怕,怎么会怕一只未曾自己捕猎过的幼虎。”
说着话,嬴政忽然道:“等白露长大了,让它和夜生几个小马驹吧。”
语毕,嬴政眼神直望进秦子楚眼底,看得他脸色渐渐发红。
“好。”秦子楚低应一声,手下抚摸着白露鬃毛的动作越发温柔和缓。
这一次,秦子楚回到咸阳宫放弃了身后搬动行李的大部队,将他们托付给秦初麾下的一员小将,自己连同嬴政带上一队精兵,一人一骑彻夜不停的赶回咸阳。
这一次回程速度极快,比起往日路上的拖拉,没几日秦子楚等人已经回到咸阳宫。
“你们去壅宫别馆休息吧。”匆匆丢下这句嘱咐,秦子楚牵着嬴政抬步向咸阳宫正殿走去。
没等进门,他已经高声道:“子楚叩见国主。”
秦子楚带着嬴政落脚跪在门口。
一阵暮气沉沉的苍老声音带着颤抖传入秦子楚耳中:“子楚、阿正,你们父子俩回来了。来,过来寡人身边坐下,寡人与你们有事相商。”
秦子楚没敢抬头观望秦王现在的模样,牵着嬴政的手走到秦王身边二十步就停下脚步,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秦王有气无力的说:“寡人听说你们在关中腹地兴修水利的时候,训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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