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假。
阮年和沈暮进来的时候举止有些亲密,他想到这个社会一些奇奇怪怪的规则,走到门口的时候便松了沈暮的手。
轻轻靠在他耳边说:“阿暮,我们谈恋爱的事先不要让爸知道。”
“我不值得你公布到人前吗?”
沈暮扭头看着阮年,长睫微垂,琉璃色的眸子暗淡的了几分,显得有些落寞。
“不、不是。”阮年对这样的小可怜简直毫无抵抗力,他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沈暮的头,像是在哄他,“我怕我爸不同意,等再过段时间,我就告诉他。”
两人的身影很快便被陆父看到。
“你们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进来?”
陆父一边嗑瓜子一边喝着肥宅快乐水看他们。
要是让公司那群员工看见他们严格严肃的陆总在家里是这幅样子,估计要惊掉大牙。
阮年立刻放下手,一脸乖巧的走了进去。
沈暮则是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感受着刚才放在自己头上那只温软的手心,他微微垂头,唇角不自觉的扬起。
阮年没问他警察局的事,不代表陆父也不问。
沈暮刚走到沙发上坐下,就听陆父开口:
“小暮,今早警察……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陆父尽量保持唠家常的语气,不让沈暮感到冒犯。
他也算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那对夫妻教育本就有点问题,近段日子还忽然死亡,他怕这孩子一时间接受不了走上歧途。
“我没什么事。”沈暮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单纯的形象,他笑了笑,两个小酒窝晃人眼,“谢谢陆叔叔关心。”
看着他避而不谈,陆父若有所思。
“陆叔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沈暮又开口,那双琉璃色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陆父,像是隐藏着什么。
陆父点头,接着他便听见沈暮问:“我小的时候,我是说四五岁的时候,我爸妈和您还算熟对吧?”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像是只是随便问问。
陆父却是心底一惊,差点以为沈暮是不是知道到些什么了,他咳了咳:“对,只是后来我们出了点分歧,便老死不相往来了……不过小暮你不要多想,我们这些恩恩怨怨什么的早就随着时间消散了,你看我这些年不跟你父母相处的还行吗?”
沈暮没说话了。
他低头盯着桌面。
真的是这样的吗?
沈暮心底一直有一个不曾对外人说过的秘密。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对夫妻的亲生儿子,他的亲生父母才是沈氏集团的董事,那对夫妻不知道靠着什么,在他亲生父母死后便继承了股份,顺带还弄到了他的抚养权。
所有人都瞒着他这件事。
他只记得自己七岁那年发了场高烧,失去了那之前的记忆,从不曾怀疑过什么。
若不是一次偶然他偷听到了那夫妻俩的对话,恐怕一辈子都会被瞒在鼓里。
那对夫妻每每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香饽饽,时而充满了怨恨怜悯。
似乎是在怜悯他的无知。
沈暮知道。
他们养自己,并且瞒着这件事,不过是想要他手头上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已。
若不是最后实在心急,强迫他签下股份转让书,沈暮也不会将计划了这么多年的事提前,本来他们还可以再逍遥快活个几年的……
沈暮低垂的眸子闪过一抹讥讽,额前碎发打下一片阴影,没人看得见他真实的情绪。
陆父看了眼沈暮,忽然咳嗽一声,转移话题:“小暮啊,先前我听你父母讲你想学医,按照你这个成绩,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都不成问题。”
沈暮收拾好心情,抿唇笑了下:“我会努力的。”
他没看到的是,阮年在听说他想学医时,有些怔怔的表情。
阮年看着沈暮的侧脸,湿软的眸子显得乖巧无比,只是此刻看着,似乎又多出了几分别的情绪。
“你说一个人的执念,会一直伴随到死后轮回吗?”
阮年想到宋御了。
上个位面他心脏病死了,也不知道最后宋御知道这件事后是什么表情。
大概很想把自己关起来,然后拿根铁链子锁着哪都不让去吧。
阮年想着想着就有些失神。
花雕:“别多想了,死了就干净了,什么都不会记得,生前的执念愿望啊什么的全部会烟消云散,跟不存在过似的。”
阮年抿起了唇。
他盯着沈暮。
忽然很想知道这些小可怜到底是谁。
雕雕说都是同一个人,可为什么是同一个人?
其实阮年心底隐隐有些猜测,只是他下意识不想去触碰,不愿去记起。
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被他刻意藏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用尽全力将它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