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而的璀璨光影, 在黑的如墨池的底色里,显得光怪而神秘。
别人的诗都是画在白底子上的画,李贺的诗是画在黑底子上的画, 故颜色特别浓烈。——青岫望着眼前景, 脑中突然冒出汪曾祺先生评价李贺的诗时所说的。
青岫的目光从车窗转向车里, 事实上,他是从那些急景流年似的彩色驰光的倒影里,发觉自己面对的其实是一面玻璃窗, 才试着将目光转向身处地。
车厢雪白干净, 空调温度适宜,但车内座位排列却是老式列车风格,与青岫并排坐着两个人, 对面的座位上有三个人。
青岫也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乘坐种列车了,突然与陌生人这样近距离面对面坐着, 很是有些别扭。
对面的三个人有两个在闭目养神, 另一个则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青岫直觉些人都不是结契者。
真正的结契者即使有意掩饰身份,也不可能集体呈现出如此真实自然的状态。
其他结契者在哪里呢,也在这趟列车里?还是在车外面的么地方?
一入契境就突然出现在疾驰行驶的车内, 总让人觉得下一步发生的事与这趟车有关。
青岫有心想站起身来沿着道观察一下整列车的形,包括旅客们的状况。但车内分的安静令他隐隐有些不安。
虽然车厢内能听到轻柔的音乐声, 但却完全听不到任何人声,无论是高声交谈,还是窃窃私语,全都听不到;小孩子的吵闹声, 睡觉者的呼噜声;整理行李的声音,走路的声音……全都听不到。
包括吃东西的声音。
坐在青岫旁边的年轻人正在低头吃面包,吃几口就灌一口矿泉水, 完全无声无息。
并非敛收声的无声无息,而是被按下了消音键的那种无声无息。
由于目前没有看到有人离开座位,青岫也不想轻举妄动,此刻便只得坐在座位上静观其变。
因为完全没有原身记忆的支撑,所以青岫先观察了一下此刻的自己——洗得发白的旧衬衣,穿了太久以至于布料变软的布裤,新的运动鞋,像是第一次上脚。
随身携带一只男士帆布斜挎胸包,青岫打开拉链,手摸进包内,当手指接触到手机的时候,青岫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在这个声音消失了的世界,起码还可以用手机联络信息。
包内的东西非常简单,除了手机,就是一包纸巾,和一个摸起来旧到破皮的钱夹子。
青岫先掏出了手机,是一只古早的黑色翻盖手机,很显然是新买的手机,连屏幕上的薄膜还没揭开。
青岫摁亮了屏幕,手机几乎是刚出厂状态,点开很多功能,都会提示是第一次使用——除了通讯录,面已经存了一个手机号码,名字是“志强”。
通记录是空的,短信箱也是空的,没有和任何人的联系记录,包括“志强”。
青岫无意间翻到了手机铃声类型,此时是响铃加震动的设置,青岫想了想,选择了其中一个铃声,摁下播放键,手机显示铃声在播放,但青岫听不见一点声音——他观察周围的人,对面两人依然在打盹,靠窗的女士依然眼神空洞地发呆,身边的年轻人吃完了面包,又开始吃山楂卷,空气却闻不见类食品该有的甘酸味。
铃声一直在响,自己听不到,周围的人显然也听不到。
青岫关掉铃声,时删掉了通讯录“志强”的号码。
那串十一位的手机号已经完全记在了青岫脑子,很显然这个号码很重要,很可能是这个契世界的核心信息,还是记在脑子最保险。
青岫没有拿出钱夹,而是把手伸进包将钱夹打开摸了摸,面有大约两千元左右的现金,还有几张硬硬的像是名片大小的卡片。
鉴于对面和身边都是人,青岫并没有把钱包掏出来查看那些卡片。
对面的两个人还在打盹,尤其挨着道的那位,如果个世界有声音的,他此时一定是呼噜震天;中间那位戴着眼镜手紧紧抱着公文包的,睡得相对比较斯文,只是一下一下有节奏地点着头;挨着窗户的女士显然没有被这二位的睡意所染,她依然盯着窗外发呆,此刻或许有些倦了,不再笔直坐着,而是将脑袋靠在了车窗上。——正是这个动作,令她更像一个真实的人,而不是机器人或是别的么。
她的眼神在空洞余似乎有了些其他东西,青岫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么绪,愤恨,伤感,还有那么一丝说不清的戏谑。
就在青岫认真打量她的时,车厢内的空气突然猝不及防发生了变化,变化的不是空的味道,也不是空的速度,而是一种……像那位女士的眼神一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青岫就样吃惊地望着女士头顶上方突然出现的一只狗。
没错,就是一只狗,一只黑狗。
它此时就悬浮...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