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她,总是冷着脸。
他说:“放轻松,别紧张。”
花月看着他点头。
少年似乎被她傻乎乎的样子逗乐了,笑出了声。
花月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笑,桃花眼微弯,眼尾上挑,里面闪着星光。
帅的不得了。
少年犹豫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回家吧。”
花月懵懵地点头。
快速离开。
后来的许多年里,薄家门锁紧闭,院墙受风吹雨打,越来越破旧。
唯有门口那根灯柱,像当时的少年一样,笔直地立在那里。
花月高中住了校,偶尔回家看到那根灯柱,就好像看见了薄宴,他依然倚在灯柱上,懒散地看书。
有一次深夜,她偷偷地抱了那根灯柱。
灯柱微热,像人的体温。
她抱着抱着,掉了眼泪。
那时候她还不太明白,现在她知道了,她在想他。
那是她前世,小心翼翼收藏起来的暗恋。
是她卑微到极致的想念。
-
李清雅坐在床沿,看着裹在被子里的姑娘,在小声哭泣。
她眼圈跟着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蹬蹬蹬地跑上楼,动静很大,肆无忌惮的样子。
紧接着,房门被敲响:“花小月!”
花月勐然惊醒,额上吓出了汗。
宋子路还在喊:“花小月花小月,我听说你回来了!”
李清雅满脸黑线地看着被敲的咣咣响的门。
花月缓了一下,光着脚跳下床,勐地拉开门:“你个二货,吓我一跳!”
“你才二......”宋子路突然住了嘴,他歪着头,盯着她的眼睛,“你眼睛怎么红了?”
“被你吓哭了。”花月不满地看着他。
宋子路盯着她看了两秒,又上下打量着她。
好半晌,他冷哼一声:“老子发工资了,请你吃串串。”
“出去,我换衣服。”花月赶人。
宋子路撇嘴:“我是请人吃饭呢,还是让人请吃饭呢。”
“我不是你姑奶奶吗,你不得尊敬我点。”花月忍不住反驳。
宋子路也没跟她还嘴,只是默默退到一边:“快点。”
花月关上门,招呼着李清雅:“咱们讹他一顿。”
李清雅见她终于有了精神,点了点头。
木花巷子外边就有家串串店,这家味道不错,平时人也很多。
宋子路拿着签子,侧对着花月:“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你了。”花月直接说。
宋子路手指一抖:“我.操,你他.妈说话注意点,小心我旧情复燃。”
花月又递了两个签子给李清雅,才转头看着宋子路。
她很认真:“我真的想你了,宋子路。”
宋子路眼睛反而沉了下去,他眯了眯眼:“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花月气结:“我是只有被欺负的时候才会想你吗?”
“是。”宋子路梗了梗脖子。
花月想拿竹签子戳瞎他眼。
“你等着把工资花完吧!”她气愤地扔下一句。
宋子路冷哼两声:“全给你都行,反正没多少。”
李清雅瞅着他们俩,眼睛四处转了转。
她瞥了眼外面拐角处的那辆车,冷笑了下。
活该。
薄宴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店里面的人。
花月跟宋子路在一起时的轻松自在,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他们两人之间,好像毫无距离,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做。
薄宴垂下眼睛,半晌,自嘲地笑了笑。
他轻轻点了点手指,龚自如走过来:“老板。”
薄宴低头看着方向盘:“宋子路是在宇铭上班是吧?”
“是的。”龚自如回。
“宇铭老板是黄浩?”薄宴问。
“是的。”
薄宴掀了掀眼皮,看着前方的街景,澹澹道:“叫黄浩把他弄去出差,整个暑假不要回来,工资三倍。”
“好的,老板。”
-
三个人吃完串串,悠闲地往篮球场走。
透过树梢,能看到落日。
傍晚火烧云大片地笼在空中,整个世界像要烧起来。
花月和李清雅两人一人一根棒冰。
“姑奶奶,我兜里只剩下十块钱了。”宋子路郁闷地踢着小石头。
花月伸了伸手:“交上来。”
宋子路咬着牙,把十块钱拍到她手上:“差这十块钱能饿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