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季漾外公的话来说,苏予这小妮子天生的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她从小就表现出了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和事非常冷漠的态度。
举个并不十分不恰当的比方:
倘若有一天有一个和她不相干的人即将在她面前溺水,她明明有能力去把那个人救上来,但是她却也不会伸出援手。
这就是从她骨子里带出来的一种凉薄。
况且这些年走过来,她仗着自己的本事大,越发的肆意妄为了起来。
外公临去世前都还叮嘱过季漾:千万要管好苏予,对她多一点约束,别让她走上了歪路。
今天这事,倘若是苏予一个人她,她是万万不会到这个破地方来的。但是她跟季漾一起长大,又怎么会不知道季漾的想法呢。
因此她还是把这个破地方的地址查了出来,跟着季漾一起兜兜转转大半天才找到了这个犄角嘎达里修起来的小小的院子。
苏予环着胳膊透过破败的院门往里面扫了一圈。
房子看上去不算是特别旧。跟安城大片大片的贫民窟比起来这个小院子已经勉强能算的上是生活条件过关的地方了。
看上去应该是战后建起来的,不是从前的土屋,但是也许是没有人有空打理的原因,整栋房屋都显出了一副破败相。
铁制的院门也已经布满了斑斑锈迹。一眼望过去只觉得这一整块的景色都萧瑟异常。
只有地面还算是干净,倒还能有些人居住的气息。
苏予环着胳膊打量的功夫季漾已经伸手试着推了推院门。
这锈迹斑斑的院门上面挂着一把大大的锁,把院门锁的很紧。
“现在五点。”苏予看了下表。
季漾点了点头,跟着苏予坐回了车上,在车上等。
终于一直到将近六点半,苏予的手机都快要玩没电了的时候,她们两个等的人才出现在了转角。
一个男孩,背着个小书包。穿着一身起了线球的旧毛衣出现在了转角的地方。
“是他。”这个男孩子的脸和老张放在车里的那张小男孩的脸重合了起来。
今天不是双休日,这孩子不在家大概率还是去政府在安城开设的一家慈善学校学习去了。
那所学校是安城穷人家孩子读书的唯一去处,一直都是五点半下课。
这孩子看着不像是会在路上贪玩的,他每一步都步伐匆匆,一副急着回家的样子。但也走了这么久,想必也是学校离家远了。
“张天宝?”苏予撑着车窗拖着调子喊了一句。那孩子刚好走到铁院门前,掏出了一把钥匙,打算开锁,听到有人喊他,他回头看了一眼,表情里带着迷茫,似乎是对有个陌生人喊自己的名字感到有些好奇和困惑。
“你是张天宝?”季漾开了车门下了车。苏予也就跟了上来。
那个孩子靠在铁门前面看了这两个陌生人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回过身一下就把钥匙插进锁里,打开了锁,然后迅速进了门,“砰”的一声把院门合上,再重新把锁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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