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之湄不忘讽刺挖苦他几句:“王爷这么讨厌我,怎么还要惦记着叫我喝姜汤啊。”
顾景舒倏然瞪眼:“你别不知道好歹!叫你别着凉,是看在我母妃还算喜欢你的份上!秋日里宫里宴请多,你若是病了,我府里谁出去走动!”
他神色着实吓人,朱之湄怕把他说毛了,赶紧认错:“是是是,王爷说的是,我什么都听王爷的!”
顾景舒哼了一声,拂袖便走。
“阿弥陀佛,”朱之湄捂着胸口念了一声佛,“这个人发起火来真是吓人,得亏我胆子大。”
珍珠忍不住笑出声来,琥珀瞪了她一眼,拉着朱之湄到僻静处,就要解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朱之湄换。
“王妃也太不心疼自己了,这种事情自有旁人操心,王爷早就遣了随风去叫羽林卫了,王妃又何必强出头?如今可倒好,害得自己落了水,大冷天的着凉了又要生一场大病……”
琥珀絮絮叨叨,朱之湄耐着性子听她唠叨,却不肯跟她换衣裳:“你穿着湿衣裳也会着凉啊,反正我都掉进水里了,要着凉也是我一个人着凉,拉上你多不划算。”
两个人正在争,随风却已经送来了干净衣裳和姜汤,说是王爷吩咐的。
朱之湄点点头,抿嘴笑道:“还算是个有良心的。”
顾景舒也是个可怜人了,那张纸给了他就给了吧。
她逼着王氏说那些话,本来是为了给二娘子出口气,但既然朱明南和二娘子都知道是朱之涴与王氏联手给二娘子下毒,那这张纸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朱之涴马上就要嫁给秦王了,此时把这件事情戳破,受影响最大的还是武进伯府。
还不如帮着她遮掩呢。
朱之湄有些不高兴,但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救人,她就把朱之涴的事儿给甩到了脑后。
有了燕王的吩咐,帐篷很快就被搭建了起来,盛京里的良医也被聚集到了江边。
陆琏章方才还很胆小,此刻将良医和伤者们安排得井井有条,倒显出一丝大家气度来。
朱之湄远远看着便点了点头,吩咐琥珀道:“一会记得送给陆太医点河虾,算是我送给他压惊的。”
琥珀连连摆手:“可千万别!王妃是没瞧见,方才王妃坐在……坐在陆太医肩头,王爷瞧见了,那眼神看着像是要吃人呢。”
朱之湄哼一声,道:“别怕他,他就是在乎那点面子而已。”
说话间,随风已经按照朱之湄的吩咐,将几个重伤者陆续抬进了帐篷中。
伤得最严重的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一条腿生生地被人给踩断了,若是不好好处理,将来怕是要落下残疾。
朱之湄当机立断,决定先救这个男孩子。
她把人都给赶了出去,对着那个已经疼得昏过去的男孩子碎碎念:“天灵灵地灵灵,快点叫我回医院!”
闭上眼念了半天,睁开眼一看,她还是在空落落的帐篷里。
朱之湄不死心,又闭上眼念了一遍:“过路神仙显显灵,助我回到医院吧!”
念了几遍,朱之湄不仅没有回到医院,还听到外头响起了顾景舒的声音:“王妃自己一个人在里头?这不是胡闹吗!快让开!叫良医进去救人,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