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五裂,王九发出一声惊呼,匍匐到地上,再站不起来。
有什么东西从碎裂的花瓶里蹦出来,正落在昭阳帝脚边,昭阳帝的眼瞳微缩,他身旁的太监上前一步将之拾起来,看清楚那是什么后,太监白着脸战战兢兢地跪到了地上:“陛、陛下,这个东西……”
祝云璟似乎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就见昭阳帝从太监手里接过那个东西,脸色骤变,眼中瞬间涌动起滔天怒火,将那东西狠狠砸向了祝云璟:“你给朕说清楚!这是什么!”
东西砸到祝云璟身上又掉落地上,祝云璟慌乱地从床上爬下来,没站稳直接摔下去,他顾不上浑身剧痛,捡起那东西,只看了一眼,双手一抖,手中之物又滑落下去:“儿臣不知道……,这是什么?……儿臣这里为何会有这个东西?!”
那竟是一个刻着昭阳帝生辰八字的木偶,脑袋和胸前都扎着银针,触目惊心,分明就是自古以来历代皇帝都最忌讳的巫蛊厌胜之术!
祝云璟完全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疼痛更让他没法理智思考,昭阳帝勃然大怒:“你不知道?!这东西出现在东宫,而且就在你的寝殿里你告诉朕你不知道?!你想做什么?!诅咒朕吗?!”
“儿臣没有!儿臣没有啊!”祝云璟似是终于反应过来,挣扎着跪起身,着急辩解道,“儿臣真的不知道,为何这个东西会出现在这里!儿臣是被冤枉的!是有人故意陷害儿臣!”
“谁会用这种东西陷害你?!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昭阳帝气极,“方才朕进来时,你就一脸慌乱心虚!你还敢说不是你做的!”
“不是!真的不是!儿臣只是不想看太医,儿臣并不知道这个木偶为何会出现在儿臣这里啊!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真的不会做这样的事!真的不会啊!”
祝云璟声泪俱下,扑到昭阳帝面前哀求他,昭阳帝怒到极致,一脚踹过去,祝云璟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抱住肚子旋身躲开,背上生生挨了暴怒中的昭阳帝一脚。
这一举动却更加刺激了昭阳帝,他一阵气血上涌,身子打了个晃,身后跪了一地的宫人慌乱地爬起来扶住皇帝,昭阳帝一想到前些日子自己还大病一场,这段时日时时头疼心悸,却是因为他的太子诅咒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行事荒唐做出种种有悖储君德行的行为,朕都帮你兜着,外头那么多人参你,要朕废了你,朕一力压着!可你做了什么?!你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诅咒朕!你是不是盼着朕早点死了,你好早点继位便可以为所欲为?!”
“儿臣没有、真的没有……”祝云璟趴在地上,已经动不了了,泪流满面来来回回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你实在,太叫朕失望了。”
留下最后这句,昭阳帝拂袖而去。
当日,皇城禁卫军包围东宫,所有宫人都被带走下狱,祝云璟被押在东宫等候处置,禁卫军统领亲自率队进去挨个宫室搜查,又在东宫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搜找到了埋在地下的巫蛊木偶四个。
这是厌胜之术里十分恶毒的一种,叫被诅咒之人永世不得超生的邪恶阵法,听闻禀报,昭阳帝震怒之下竟是当场吐血,昏死过去。
皇宫里封锁了消息,第二日早朝直接停了才有风声传出去,很快便已传得满城风雨。
天未亮,贺怀翎听到家中管家来禀报外头的传言,当即起身,匆匆赶去皇宫。
宫门口的禁卫军守卫比往常翻了倍,来上朝的官员被拦在宫门外,三两聚在一块议论纷纷,俱是惊忧不已。
“早朝都停了,还是回去吧,这事……吾等掺和不了。”
说话的是一位内阁阁老,旁的人面面相觑,平日里最话痨的官员这会儿都不敢轻易开口了,皇太子在东宫行厌胜之术诅咒皇帝,这事确实不是他们能掺和的,历史上多少血淋淋的教训、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谁敢出来冒这个头。
贺怀翎忧心忡忡,找上了一位相熟的禁卫军领队:“你可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方压低声音告诉他:“具体的其实我也不清楚,就算知道也不敢胡乱说,不过这次,皇太子怕是彻底栽了。”
“他人还在东宫吗?……他还好吗?”
“还在东宫里头,不过东宫里的宫人都被带走下狱了,里头究竟怎么个情况我也说不清。”
贺怀翎抬眸,望向面前高耸在夜色中冰冷巍峨的宫墙,眼里尽是担忧。
祝云璟……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