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那么之前的那些夫妻恩爱、情深义重岂不是一场笑话?
贺怀翎自然地在祝云璟身前蹲下,握住他的双脚按进温水里,揉捏着他圆润饱满的脚趾,淡然解释道:“我父亲与母亲是年少夫妻,伉俪情深,母亲因病去世时弟妹年岁还小,为了照顾弟妹,父亲才又续娶了继母,继母人很和善,对弟妹也都很好,我很敬重她。我自封侯后便与贺家分了家,带着继母和弟妹搬了出来,如今侯府里就只有我们一家,没有那么多是非。”
祝云璟的耳根微微有些发红,脚心生起的痒意一直痒到了心尖,他随口接话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祖父祖母不是还健在吗?会同意你分家?”
“祖父自己有爵位,以后是要给二叔的,早点分了也好,二叔那一房与我们这房之间有些龃龉,祖父母偏宠二房,父亲在战场去世后,那几年继母和弟妹在家中过得并不顺心,受了不少委屈,我只能把他们带出来。”本是家中阴私,贺怀翎却并不介意说给祝云璟听。
祝云璟嘴角微撇:“我还以为贺家这样的武将之家,家中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呢。”
不过要说起来,贺家最厉害的几个都为国捐躯交代在战场上了,剩下的除了贺怀翎,俱是些汲汲营营之辈,倒是活得潇洒,受着逝去之人的荫庇,也当真是讽刺。
贺怀翎摇头:“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祖父和二叔他们都是全力支持贵妃和祝云珣的,贵妃虽已薨逝,二殿下如今在朝中势力却是如日中天,而家父一直以来都秉承着中立的态度,并不愿意在储位之争上站队,亦始终教导我只效忠陛下一人就够了,也因为此,祖父一直不喜父亲。”
祝云璟道:“可陛下对你,却未必有那般信任。”
“我知道,皇帝都多疑,陛下至少并未拿我怎么样,照样给我加官进爵了。”
“你还当真想得开,但你如今在查祝云珣的事情,就已经不中立了。”
贺怀翎抬眸,深深望着他:“是,之前我以为可以,但其实不行。”
为了祝云璟,为了他们的孩子,他只能选择支持祝云瑄。
祝云璟转开了视线,不再接话。
盆中的水已经有些凉了,贺怀翎将祝云璟的双脚抱到自己的腿上,仔细地帮他擦拭干净,低笑了一声,小声道:“殿下连这个地方,都生得比旁人的好看。”
祝云璟冷哂:“你还看过几个旁人的这个地方?”
“殿下你误会了,”贺怀翎笑着解释,“战场之上都是大老爷们,行军的时候时常往地上随便一躺,就能睡个囫囵觉,并没有人会去在意那些小节,脱光了一起跳河里洗澡也是常有之事。”
“……你也脱光了与人跳河里一块洗澡?”祝云璟的眼神中有不加掩饰的嫌弃。
“那倒不会,我毕竟是统帅,就算我不介意,下头那些人也会不自在。”
贺怀翎说着再次捏了捏祝云璟的脚趾头,祝云璟下意识地瑟缩一下,瞪他一眼:“侯爷这样活像个登徒子。”
贺怀翎叹道:“殿下,我并非轻浮之人,在你之前,我连姑娘家的手都未碰过。”
祝云璟不以为然:“你本也不喜欢姑娘吧。”
贺怀翎失笑:“殿下何出此言?”
“许……”
“许翰林不是殿下的意中人吗?”
祝云璟瞬间闭嘴,不想说了,待到下人把东西都收拾走,他躺下身,缩进被子里,瓮声道:“你走吧。”
贺怀翎在床边坐下,不错眼地看着他。
“你怎么还不走……”
像是魔怔了一般,贺怀翎低下头,用嘴唇在祝云璟的额头上轻轻蹭了蹭。
祝云璟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并未抗拒,贺怀翎的唇下移,滑过他的眉眼,一再地亲吻着左眼下那小巧的泪痣,祝云璟的睫毛颤动着,眼睛却没有睁开,停顿须臾,贺怀翎的唇落在了祝云璟的鼻尖之上,再之后,是唇角。
祝云璟侧过头躲开,贺怀翎扣住了他的手,亲吻继续下移,加重了力道,落在祝云璟的脖颈间,贺怀翎的呼吸声渐重,渐渐失了方寸。
当喉结亦被咬住时,祝云璟忽然出声,声音冷淡:“侯爷曾经说过,情爱之事,若非你情我愿,便是给彼此徒添尴尬和麻烦,若行逼迫之事,更是陷人于不义,可还记得吗?”
贺怀翎的动作停下来,顿了顿,压抑地低喘一声,坐直身,神色复杂地望着依旧紧闭着双眼,侧过头去的祝云璟,沉默片刻,他起身,吹熄了屋子里的灯,退了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后,祝云璟才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抬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半晌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