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元宝呼哧呼哧从外头跑进屋子里来,兴高采烈地嚷嚷:“下雪了!下雪了!爹爹下雪了!”
祝云璟皱着眉放下手中的书,抱住一爬上榻,就往自己怀里栽的元宝,没好气地教训人:“下雪了有什么好高兴的?你是没见过雪还是怎的?都多大的人了,还咋咋呼呼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元宝浑不在意自己爹爹训斥的话语,伸手就去够点心,啃得满嘴的点心渣,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祝云璟:“父亲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可以跟父亲去军营玩?”
祝云璟头疼不已,儿子活泼好动是好事,但活泼过了头,整天惦记着打打杀杀,去个军营都能闹得鸡飞狗跳,就不怎么美妙了。
祝云璟的手指点上儿子的脑袋:“小没良心的,你爹我辛辛苦苦养大你,你父亲成天没个人影不着家,你倒是惦记着他。”
“我最喜欢爹爹了!”元宝圆滚滚的脑袋在祝云璟怀里用力蹭,祝云璟黑了脸,你嘴擦干净了吗?
在外头玩累又吃饱了的元宝终于消停了,躺在榻中很快睡过去,祝云璟帮他把毯子盖好,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肚子。
窗外的雪愈渐缠绵,纷纷洒洒地覆盖了整间院子,祝云璟看了一阵,想着贺怀翎今日也不知能不能回来,心下总有些莫名的焦虑不安。
当年他们自玉真国回来后,贺怀翎便将所探得的事情全部疏呈了朝廷,又是一大批人因勾结夷人通敌叛国而获罪,在处置了这些内患之后,昭阳帝终于下了旨,不再接受夷人的假意称臣,由贺怀翎再次领兵出关,以图永绝后患。
这三年贺怀翎一直在外奔波四处征战,几乎踏平了北夷,还与番邦人交手了好几回,一直到三个多月前,才终于尘埃落定,回到了茕关。
已经四岁大的元宝这几年就没见过贺怀翎几次,贺怀翎刚回来那半个月,父子俩还有些生疏,后头贺怀翎带着他去军营玩了几回,这傻儿子便满心满眼惦记着,要跟着贺怀翎去骑马射箭,对着贺怀翎一口一个父亲叫得亲热无比,让贺怀翎得意了许久。
今日是贺怀翎从军营回来的日子,祝云璟从一大早起就眼皮子直跳,原本早上就会回来的贺怀翎一直未有出现,连个口讯都没传回来。
这会儿都晌午过后了,祝云璟正犹豫着要不要着人去问,守在院外的小厮匆匆进来禀报,说是侯爷回来了。
贺怀翎快步走进来,脸上却无半分笑意,神色凝重,祝云璟当即蹙起眉:“怎么了?”
贺怀翎目光复杂地望向他,顿了顿,沉声道:“陛下驾崩了。”
祝云璟愣住,良久之后,呐呐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日前的夜里,今早消息才传到这边。”
祝云璟无意识地握紧拳头,抬眼看向贺怀翎:“继位的新帝……是谁?”
贺怀翎回视他:“是瑞王殿下。”
祝云璟的肩膀骤然一松,脱力一般泄了气。
贺怀翎扶住他,握紧他的手:“别担心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祝云璟问他:“你没骗我?”
贺怀翎道:“我怎可能用这种事情骗你?继位的确实是瑞王,但过程并非如你所想。”
祝云璟的眉头瞬间又紧拧起来:“怎么说?”
“陛下一驾崩,首辅张阁老就取出了先前陛下放在他那里的传位圣旨,那份圣旨上说的是传位于九皇子,并以昭王为摄政王代理朝政,众内阁大臣辅政。”
祝云璟闻言倏地瞪大眼睛,贺怀翎摇了摇头:“传位圣旨已出,百官本已要参拜新君,那昭王却突然跳出来,说张阁老手里的传位圣旨是假的,他这里的那份才是真的,而他手中的圣旨所拟定的继位之人却是瑞王殿下。”
“……后来呢?”
贺怀翎的眸色沉了沉:“昭王把持着两京大营,京卫军也由他统领,连皇宫禁卫军都听他的,张阁老即便是百官之首,在他面前也讨不到好,俩人争执不下,后六位内阁大臣亦分成了两派,有三人倒戈向了昭王,最后昭王以假传圣旨谋朝篡位的罪名,将张阁老与其他两位阁老一并拿下,这才拥护了瑞王殿下登上帝位。”
祝云璟久久无言:“……阿瑄从未说过,昭王与他交好。”
昭王便是那位深得昭阳帝宠幸,权倾朝野的梁世子,他先是京南大营的总兵,后京北大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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