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晕,至于她为何迟迟不醒,晚辈就不清楚了。”
“你休要信口雌黄!”人参姥姥抱着孙女霍地起身,手指百里鼻尖:“若不是你下了狠手,我岚姒孙女儿的魂灯怎会变得如斯微弱?!”她转头看向白鹿少公,形容悲戚:“跪求白鹿少公一定要为我孤儿寡母讨回一个公道!眼下老身只剩下岚姒这一个骨血,若是她没了,那老身也不要活了!”
“姥姥,你先别急。”白鹿少公沉吟片刻,缓缓道:“当务之急,是要先看看岚姒的伤势。”言罢,他抬手,身后走出几名白衣侍卫将岚姒抬了过去。
岚姒躺在地上,面色发灰,只剩出气没有进气。她从小养在人参姥姥膝下,无异于老婆子的心肝,眼下出了这等事,看惯她平素光鲜亮丽鼻孔朝天的神气,旁观者免不得一阵唏嘘。
白鹿少公解下手套递给旁人,伸出两指在她气海一探,毫无动静。他思忖一番,手又往她前额探去。
忽然,岚姒浑然一颤,竟如羊角风发作般剧烈颤抖起来。她双目猛然睁开,眸中赤红一片,从额头迸射出一股黑气凝结成爪牙以迅雷之势猛地朝白鹿少公的手指咬去。
手在空中一滞,忽然弹出一道金光,金光缠住黑气,不过须臾,便将之分崩离析。
“家主!”
白衣侍卫纷纷上前,白鹿少公收回手,接过手套戴好,摇头安抚道:“没事,我无碍。”
人参姥姥这一瞧,不由慌了神。
“白鹿少公,岚姒这究竟是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眼下,岚姒全身皆被一轮金光所笼罩,然其额间黑气却时不时地撞击着这层光芒,大有出逃之意。事态演变至今,早已不是她当初想象得那般简单,人参姥姥眉头深锁,岚姒这回怕是惹了大麻烦了,她用余光偷瞄一旁的白鹿少公,见他眉头低垂霜眉冷目,心里不由惶惶然。
要是所有人都站在百里那头,那她岂不是白白吃了这亏?!以后在这温留岛她人参姥姥还怎么立足?!不行,无论因果如何,这笔账怎么也得算在他头上!
可人参姥姥有所不知,岚姒如今的境况远比她想象中要来得严重得多。
白鹿少公敛眸,自须弥额山一别,这种景象他已是千年未见。当年,他白鹿一族正是深受这恶疾困扰,染病族人迅速凋零,白鹿一族规模大为衰减,到最后不得不离开世代生长的家乡向外寻找一条生路。
很多年后,他才从古籍中得知,这并非恶疾,而是入魔之兆。
人参姥姥见他不语,心陡然下沉,然又不甘心地问道:“白鹿少公,岚姒如何,你好歹给老身一个准话啊!”
没想到温留岛中竟也在不知不觉中隐藏了魔族的余孽。
白鹿少公抬头,眸光是少见的威严而犀利。
他沉声开口:“照我的吩咐,把人参姥姥的洞府给我围住。”
人参姥姥难以置信:“白鹿少公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鹿少公冷声道:“我现在怀疑你洞府里藏有魔族余孽。”
那声音若冰棱坠下刺得人参姥姥全身一寒,冷汗密密麻麻地自后背爬了上来。众所周知,如今四海八荒对魔族人人得而诛之,即便是远在方外的温留岛,亦对魔族持有浓烈的仇视态度。若是一旦与魔族扯上关系,那她多年来的经营岂不是要毁于一旦?!不行,这个罪名她决不能担!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人参姥姥掷地有声地为自己辩驳:“老身于这浮山里待了千把年,想必大家都清楚我的为人,老身是绝不可能与魔族有所勾结的!”她话锋一转,转头恶狠狠地瞪着百里:“倒是你,自你来了以后,这浮山就没有太平过!亏我乖孙岚姒还一直对你敬慕有加,没想到你竟敢下狠手来害她,丝毫不顾往昔旧情!白鹿少公,此事百里青铘绝对脱不了干系,若是要搜,那就连他这里一起搜!”
白鹿少公沉吟片刻,颔首,抬眸道:“那就要委屈一下百里贤侄了。”
百里无所谓地耸肩:“反正晚辈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搜便搜罢,只要能洗脱我的冤屈便是。”
人参姥姥见不惯他嚣张的语气,愤愤道:“光搜屋子怎么够,最好连屋里的人也一并查个彻底!白鹿少公,这百里前些日子不知从哪带回一个陌生女子,老身瞧她行迹古怪身份成谜,说不定就是魔族余孽派来潜伏在此的奸细!”
这一下,庭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于白姬身上。
白鹿少公循着她手指方向看去,眸光忽然一滞,未及众人有所反应,径自飞身而起化作一道白光掠进屋中。
白姬瘫在床上,避无可避,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近床边,而后用力地扼住自己的手腕。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