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穿着棉布浅蓝色格子长衫,内穿一条天蓝色的裤子,因天气转凉之故,外头穿了一件对襟绣如意纹的马褂。
梳着小两把头,戴着一对细小的鎏银花钗,戴着丁香绒花,剩下的头发被梳成了一条麻花辫,看上去青春洋溢,娇俏可人。
芍药眉头微皱,那女子挽着竹篮径直走向臣洛言那边。
臣洛言抬头瞧见此女后,便快速瞥了芍药一眼,果见芍药有些生气的瞪着丁芸,心里微微窃喜,暗道:福晋这招可真好用。
“丁姑娘,你怎么这会儿来了。”臣洛言笑眯眯的问。
丁芸脸上染上红晕,不好意思的道:“左右今天没事,我爹爹收摊早,就给你做了些点心吃,省的你到时候又忘记了吃饭,这样也好垫垫。”
“那就多谢了。”丁芸见他收下了,脸上的红晕更甚,眼中还透着惊喜。
以往,臣大哥总是说自己有了未婚妻了,将人拒之千里之外,没想到今日真的收下了。
阿娘说的果真没错,要想掌握一个男人,就得先掌握他的胃。
“洛言。”看了许久,芍药也是看出来了,臣洛言对那名丁姑娘只是客套,并没有真的喜欢上。
但是人姑娘却是看上了他,她如今已经恢复了生育能力,又如何想放弃一直追求着她的臣洛言,她心里也并不是没有臣洛言。
这么一想,也就开始宣誓主权了,握了握手中端着的点心,这是她来前在厨房做的。
“芍药。”臣洛言见她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心里欣喜不已,冲丁芸歉意的点点头,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姑娘用了真心。
而他只是想借此试探爱人的心意,所以他觉得愧对丁芸。
丁芸傻傻的转身,看到漂亮大方的芍药走出来,穿着湖蓝色无领右襟盘扣锦绣缠枝花的长衫,里面穿着湖绿色的百褶裙。梳着两把头,戴着绒花,银钗,花压鬓等首饰。
怎么看都比自己穿的好,长得也漂亮,这难道就是臣大哥的未婚妻么?
丁芸神色黯然下去,原来他真的有未婚妻了。
看着臣洛言脸上的欣喜与惊喜,丁芸黯然神伤的离开了医庐,却未曾想过,她会死于非命,还那般的屈辱。
当天,臣洛言再次求婚,芍药娇羞的同意了,婉儿笑着说了一个日子,让臣洛言入赘入府。
臣洛言欢喜的应下了,芍药这会儿才知道,臣洛言曾求到福晋跟前,并做了承诺,心里欢喜又感动。
正当两人柔情蜜意之际,丁家人却是突然寻上门来了。
“臣洛言。”丁芸娘陈氏一进屋就冲到臣洛言跟前,抬手要打臣洛言,被芍药眼神一凝握住了手腕。
陈氏气愤的瞥了芍药一眼,却见是个漂亮姑娘,心中怒火顿起:“好你个臣洛言,与我闺女在一起,却又与其他的小狐狸精勾搭。都是你害了我闺女,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陈氏放肆大吼着,臣洛言直接愣住了。
芍药也皱眉看着,眼见这女人开始撒泼,要去动福晋的那些药柜子,她提气落在陈氏跟前,用手一推,将人推离药柜子范围,不等丁大全怒喝之际,便娇斥道:“放肆,你们可知这医庐是什么地方,竟敢如此大胆!”
随着她一声怒喝,丁家人也是回过神来,心里顿时大惊。
这医庐可是内城福晋的产业,一直以来都有帮城中居民每月义诊,若不是女儿被人害成那般模样,他们也不敢如此放肆。
这会儿怒意消去,心里开始恐慌起来。
陈氏却不管不顾,她女儿那般惨死,她还有什么好怕的:“我才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他臣洛言欺人太甚,你个小贱人抢了我闺女的男人,还敢殴打我,我不活了。我就这么个闺女啊,就那么惨死了,让我可如何是好,我女儿都没有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还管这些做什么!我还管这些做什么!”
“丁大娘,你说什么?丁姑娘怎么了?”臣洛言也是听出些什么来了,连忙焦急的问道。
“你还管我女儿死活吗?不是沉溺在小狐狸精那里了,你还我女儿啊,还我女儿。我好好的闺女来给你送点心吃,你却抛弃她跟这小狐狸精眉来眼去,气坏了我闺女。自打出了医庐这个门,就被那个该死的萧家纨绔给盯上了,强行带了回去,被污了身子,却又惨遭侮辱,丢了回来。回来不久,她就上吊自尽了啊!”陈氏说完便放声大哭起来。
臣洛言直接傻了,芍药也有些意外。
“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伊苏从后院过来,福晋还在午歇呢。
陈氏见又来了个漂亮女子,心里更是怨恨臣洛言了。
丁大全见此,赶紧拉住了自家的婆娘,小声道:“这两位姑娘一看就气质不同,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你先别闹了,免得等下吃苦,萧家那个纨绔我们都得罪不起,这些权贵我们更加得罪不起了。”
“那我们的女儿就白死了?”陈氏不满的小声低喝。
丁大全沉默了,他本就不主张过来医庐闹的,可是家人贪图臣洛言的财富一心想要将此事与臣洛言沾上瓜葛,让他赔偿。
却是忘记了,这医庐是内城福晋所有的。
“丁大娘,丁姑娘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并不知道,丁姑娘出了这种事,我也感到很抱歉。若是可以,我会尽力帮忙,让那逞凶者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有件事情在下要说明白了。我与丁姑娘并未有过逾越之事,丁姑娘是时常过来,她对我的心意我也明白,所以才会一直躲闪,只因在下已经有了未婚妻。而丁姑娘也一直清楚,只是她却回回选择忘记,在下也只能装傻。请丁大娘不要再侮辱我的未婚妻芍药,不然在下定当追究。”臣洛言沉着脸说道。
陈氏见此,突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转眸看了伊苏和芍药一眼,这两个女子明显穿着不错,却又不是正经主子的样子,那么会是福晋的侍女?
“好啊,你这个攀龙附凤的家伙。明明与我闺女交换了信物,骗了我闺女的感情。如今却是说与这位姑娘有婚约,我看这姑娘虽穿着不错,却也不是什么主子打扮,怕是内城那位福晋的侍女吧!你如今找到了高枝儿,攀上了福晋,自然不会承认了。”陈氏眼珠一转,便冲门外观看的民众哭诉起来。
臣洛言简直傻眼了,一直知道陈氏性子泼辣,黑的能说成白的,但却从未遇见过,只是听病人互相聊天时提过而已。
今日一见,的确是跪了。
“那么,口说无凭,拿出信物来吧!”婉儿终究还是起了身,偏偏然的走进了前堂。
陈氏和丁家人还没反应过来,门外受过婉儿恩惠的民众,还有臣洛言等人已经跪下行礼了:“草民等见过福晋,福晋吉祥安康。”
“都起吧!”婉儿清淡的说着,眸色如冰的盯着抬头看向她的陈氏,陈氏心里一惊,慌张的垂下了脑袋。
“别垂下头啊,抬起头来。”婉儿悠哉的坐下,冲陈氏说着。
陈氏心里恐慌起来,全然没有了之前闹事的气势了。
嘴巴嚅动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话来,婉儿见此,冷笑着:“说不上来,因为那全然是你杜撰的。早在之前江南水患之时,臣洛言便已经是我十六阿哥府上的入赘女婿了。只因我这侍女之前因保护我而受了重伤,身子不适,一直在调理,所以才未曾及时成亲。如今你女儿出了事,你怎么不说,这其中也有你的责任。”
“福晋这话,民妇不懂。”陈氏不解。
“好好的十五六岁的姑娘,及笄后本该留在家中绣制女红,好为日后出嫁做准备。可你呢,却任由甚至撺掇着她出门来勾搭已经身有婚约的臣洛言,岂不是看上了臣洛言的潜质,与他的俸银?这是臣洛言与芍药的婚书,是我这个做主子的许下的。而当初臣洛言也曾应过我,此生不管如何成就,都不会纳妾,更不会有通房。他身具婚约,你明明知晓,却因从未见见过芍药,而贪心的撺掇女儿不断来勾引臣洛言,如今你闺女这般境遇,不也是你亲手造就的?”婉儿的话很是沉重,只因她看到丁芸浑身怨气的站在一旁。
若是以往,这种情况,早就该被鬼差押走了。
可是,现在鬼界大乱,不然姑姑也不会让她暂时管理此时空内的所有引魂使者与鬼差了。
丁芸听了婉儿的话,身上的怨气更浓了些,婉儿一个眼神过去,她整个魂魄一颤,呆在原处满是惊骇之色,不敢再放肆分毫。
原本她还嫉妒婉儿好运的成为满洲贵女,可以嫁给一位高贵的阿哥爷,又可以如此贬低自己,要给那位福晋一点厉害瞧瞧。
如今看来,她真的太过不自量力了。
那福晋身上的气息,让她胆寒不已,再也不敢动作分毫。
丁大全听闻也呆住了,不置信的走到陈氏跟前,怒问:“你当真知道臣大夫有婚约?”
陈氏低着头,不肯承认,可夫妻这么久,丁大全哪里还不知道老妻的性子。
“你,你!是你毁了女儿,你竟然还撺掇我们来这里闹,陈氏,你当真可恶!”丁大全说这番话的时候,嘴巴都在哆嗦,差点,差点丁家可就全完了。
“罢了,既然这事本福晋知晓了,便帮你们讨个公道吧!”婉儿说着起身,朝顺天府走去。
顺天府衙门离医庐并不远,众人见婉儿要去给丁家伸冤,连忙纷纷跟上,芍药,伊苏跟随在婉儿身边,塔木与臣洛言跟随其后。
“塔木,去敲鼓。”婉儿见丁家已经将丁芸自尽的躯体抬了过来,便对塔木吩咐道。
塔木领命,上前敲鼓。
不多会儿,便有衙役走了出来。
庞飞御已经升官,来到了顺天府为捕头,看到婉儿站在门外,赶紧上前行礼:“庞飞御见过十六福晋,十六福晋万福。”
“奴才等见过福晋,福晋吉祥。”一众衙役跪下,门外守门的两个衙役见那位贵气的夫人竟是十六福晋后,也吓得赶紧跪下行礼。
“都起吧!今日过来,是为了一桩冤案。”婉儿笑着让众人起身。
随后又对庞飞御打趣道:“哟,准新郎官,还有一个月就要成亲了,怎么还在衙门内办差啊?最近明河忙着学习新嫁娘的规矩,可都很少来府内呢!婚后你可不能拘着她啊!”
“不敢。”庞飞御满脸通红的应声,婉儿笑呵呵的抬脚进了府衙内,御史多尔哈正急忙的往外走,显然刚刚得知消息。
“奴才多尔哈,见过十六福晋,十六福晋吉祥万福。”多尔哈三十*岁,人有些消瘦,但却很精神,面相正直,鸿运高照,显然有升官之相。
“免了。”婉儿笑着出声,径直走进衙内。
多尔哈赶紧跟随其后,命人给婉儿搬了一张椅子,等婉儿落座后,他才上了断案台落座,丁大全等家人跪在堂下,顺天府办案,本不该公开的,只因那些民众是跟着婉儿来了,衙门也就没有阻拦,而是让众人围在了门口看着。
喜爱看热闹的人,见那些人围着也跟着挤了过去。
“啪!”多尔哈拍了一声惊堂木,对台下跪着的丁家人问道:“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大人容禀,草民丁大全,这是老妻陈氏。那躺着的是草民之女丁芸,小女因爱慕医庐大夫臣洛言,老妻心疼小女,便撺掇她去纠缠臣大夫。臣大夫一直言说他已经有了未婚妻,老妻明知却还撺掇小女经常前往,草民对此不太知晓,但因就得了这么个闺女,心里疼爱,见那臣大夫为人也很不错,便有心成全。”
说道这里,丁大全这个汉子也是忍不住落了泪。
“却没想到,今日臣大夫的未婚妻芍药姑娘也来到了医庐,被小女撞见了。或是心伤之下,小女离开了医庐,却是被萧家那位纨绔少爷萧正业给瞧见了,那纨绔少爷,竟是当街将小女抢了回去,并污了小女身子,后因小女性子刚烈,不得不将人送了回来。老妻见小女衣衫不整,脸色苍白,就追问了缘由,这才得知这些。却不想,小女骗走老妻说要休息,却是想不开自尽而亡,求大人为草民一家伸冤呐!”
“啪!”多尔哈气愤不已,竟然在他管辖之内发生了这种事情,过年也没多久了,他任期将满,能否升职,便靠这剩下时间内的政绩来说的算了。
“来人,将萧家萧正业给本大人带来问话!”多尔哈差点没被气死,这萧家往日嚣张也就罢了,不过是与诚亲王有些关系,但也不过是有个嫡女给诚亲王世子弘晟为妾罢了。
都算不得是亲戚,却总是耀武扬威,缕缕挑战众府衙的底线。
只因弘晟世子才刚满十五岁,初涉情事,那萧家闺女长得也是美貌如花,很是娇柔怜人,所以才颇受宠爱。
有弘晟世子撑着,只要不是犯下大错,那位萧家嫡女都会为自家弟弟撑住场面。
没多会儿,庞飞御就压着萧正业过来了。
同时跟来的还有萧家二老和那位传闻中的萧家嫡女,弘晟世子的美妾萧氏。
“草民萧骏德拜见大人,不知大人传召草民小儿过来多为何时?”萧骏德虽跪在底下行礼,神色却是有些倨傲的。
若是以往他可没有这么大的底气,但是今儿个闺女回来说,她怀了身孕了。如今世子还没有嫡妻世子夫人,他闺女生下儿子那可就是庶长子了,他也知道自家是商人出身,他也不求闺女能成嫡夫人,但是侧夫人应该还是能够捞到的。
“大胆萧正业,可识得那躺着的女子?”多尔哈再次拍打惊堂木,对台下跪在那里还吊儿郎当的萧正业怒问。
萧正业瞥了一眼,毫不在意的说道:“不认识,不过上午刚刚玩弄过,性子有些烈,身段不是很柔软,不过胜在新鲜。”
“放肆!”多尔哈气愤不已,拿起火令就丢了下去:“好个萧家次子,竟如此大胆不将王法放在眼中,来人,萧正业强抢民女不知悔改,先重打十板子!”
“谁敢!”萧氏眉头一皱,她没有跟着下跪,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本站在衙堂上,见多尔哈要打她弟弟,便冲身边一个丫头递了一个眼神,那丫头顿时喝出声来。
“朝堂之上,岂容你多言!”多尔哈看向那丫头,眼神凌厉。
可对方丝毫不怕,反而很是傲慢的道:“婢子乃诚亲王府的人,婢子家主子乃是诚亲王世子如今唯一的妾室,又怀有身孕,若是大人惊扰吓到了婢子家主子。别说世子不饶了你,怕是婢子家的王爷也不会饶了大人您!”
“哟,这位姑娘的意思是说,这萧家小姐不仅是弘晟的妾室,还是三爷的妾室?这哪里还是妾,明明就是通房丫头么!”婉儿嗤笑出声。
红萼微惊,见自家主子气得浑身直颤,眼珠一转,选择为主子出头,怒喝道:“哪里来的放肆女子,我本瞧你端坐在堂,还敬你一分,可你却敢如此侮辱我家主子,多尔哈大人,此女子如此放肆,你难道不惩戒?”
“到底谁放肆,我家主子乃是十六爷的嫡福晋,别说你,就你家那破烂主子,也比不得我家主子一根脚趾头。好个大胆丫头,该打!”芍药愤怒的呵斥完,突然提气落在红萼跟前,抬手便是几巴掌下去。
那巴掌上覆盖着内力,打完红萼的脸颊也肿成了馒头,红萼吃痛吐出血水,混着血水落地的还有三颗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