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殴也并不值得放在心上,所以基本上当那群人灰溜溜的从卖场大门离开后,也同时从我的记忆里暂时被抹去。
理由很简单,因为货架散掉之后露出原貌的柱子上,正明幌幌挂着一幅比柱子稍微宽一些,金色底黑色字的卖场平面图。
「……这叫因祸得福吗?」面无表情地看着上面用阿拉伯文和英文两种文字清楚标注个別区域的平面图,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高兴是因为终于找到了要的平面图,郁闷则是因为先前不管怎么捣鼓都没办法搬开的货架居然那么轻而易举的散了架-这让我觉得当时为了搬开它而无所不用其极的自己蠢毙了。
「嗯。」
然而和平常一样,每当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时候,就算没有什么意义冬琅都会习惯性的应一声表示他有听到,而阿布则在听见他的回应时照惯例将视线在我跟他之间转了几圈,最后由于什么都没发现,只得耸耸肩转回去继续研究地上那个惨死的倒楣蛋。
其实刚开始冬琅的这种举动曾经让我觉得好奇,连阿布也私下趁着冬琅不在的时候抓着我说过,明明就算旁边有人说话说上千百句,只要内容和任务无关绝对会当个闷葫芦的家伙,怎么会对我嘴里说的每一句话都做出回应。
当然对于阿布的疑问我只回了不知道三个字,毕竟我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即使冬琅是我极有可能动心的类型,也不可能光凭这短短一个多月的相处就完全摸透人心。
看了眼应完之后又变回原本那个半天不吭声的冬琅,我无奈的挠了挠头,学着他的模样仔仔细细的将整张平面图看完,然后得到一个最终结论-难怪我会选择跑到小说出版社上班,天知道这些外国文字怎么看起来全是一个样,扭曲在一起谁知道什么是什么。
所以说口语好不等于阅读能力好,阅读能力好不等于拼写能力好,而我恰恰是最前面的那一种。
只会说不会看,整一个外文文盲。
於是很清楚自己以前唸书时的英文考试全都是因为靠著一颗考前大爆发,考后扔回家的脑袋瓜子总是低空飞过的我非常满意自己当初同意和冬琅他们搭伙的决定,要知道一路上若不是靠著阿布这个外国人指路,我敢保证现在別说是来到开罗,就连踏出南非了没都是个未知数。
就在我开始担心那位倒楣先生的脑袋瓜子会不会撑不到我们离开的时候,对着那个对我来说完全是有字天书的平面图研究了好一会的冬琅突然弯腰从地上捡了什么,直起身子的时候顿了顿,接着终于开了金口。
「阿布,走了。」
简单的四个字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抬头的同时眼角余光扫过那名仍在四处晃荡的感染者。
没有不正常的地方,依旧是面无表情四处晃荡,就算脚上可笑的卡了一只塑料袋也没反应,依旧自顾自地沿着落地窗来回走动,但就是有种莫名的不安在心里孳生。
不过就是被寄生虫操控的活死人,没什么好担心的。
小跑几步跟上已经走远的冬琅,我暗暗在心理安慰自己,接着就将拖沓的脚步声和塑料袋在地面磨擦的声音拋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