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然而还来不及多想,她察觉下半身被一团冰凉的事物勒住了。低下头看去,不由得尖叫一声。
身体被勒得更紧了,一只硕大的黑色头颅向她看了过来,好似因为被吵醒,恼怒地向她吐着蛇信子,碧色的巨瞳是令她想起极致的冰寒。
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阿蘅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巨蛇,完全呆愣得与它对视着……
阿蘅想起村上一农妇在田间种地,被一条三十尺的巨蟒活活吞食进肚子。村民们对着伏在草地上的巨蟒,一个个不敢接近,只好请来师傅。
师傅用刀将巨蟒的头砍了下来,当时的阿蘅还年幼,惊惧地看着巨蟒隆起的肚子有一个人的轮廓。
而村民解刨开巨蟒的肚子时,师傅已经阿蘅的眼睛捂住了。后来听村里人讨论,那农妇早就在蛇腹里咽了气,身上的肌肤还被酸液腐化了。自那天起,阿蘅好几天睡觉时连连噩梦。
后来师傅教她捕蛇,阿蘅把捕蛇当做自己的义务,对蛇的恐惧也淡化了几分。
残余的蛇毒让阿蘅意识涣散,硕大的黑色头颅在没有焦距的视野里晃荡。
阿蘅随师父学了多年的捕蛇,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蛇体,它有着黑铁般坚硬的鳞片,要足足两人才能环抱它的腰际。
没想到捕蛇无数,最终却要遭此厄难——被巨蛇活活吞食,也算因果报应?
只见巨蛇咧开血盆大口,獠牙泛着森白的寒光,阿蘅索性闭上眼睛,等待窒息的死亡。
令阿蘅意外的是,巨蛇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继续趴在石案上睡觉。
阿蘅呆了呆,这是不吃她的意思嘛,还是把她当储备粮?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好好地活着。舒了口气后,阿蘅思忖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的状态是,她被困在巨蛇盘绕的桎梏里。
这条蛇通体墨黑,鳞片如精心雕琢,不似其他巨蟒狰狞丑陋,反倒是十分好看的蛇。
加上它躯体健硕,眉心有条如血痕般的印记,彰显不同一般的王者气息。阿蘅心道,这么巨大的蛇也配得上“万蛇之王”的称号吧。
猛然想起,昨天夜里被毒蛇咬了一口,为什么现在半点中毒的迹象也没有?
阿蘅摇摇头甩开杂思。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逃走,可自己双腿已废,连路都走不动,更别说离开这个崖地了,至少要想办法把身体调养好。
阿蘅回忆起失足的那一日,她为了捕一条匍匐在崖壁的白头蝰,系了条绳子攀爬岩壁,结果刚取下蛇袋,绳子松动,在半途失足落崖。
还好有一株老松树勾住她的衣服缓冲了落下的速度,保住了性命。想着或许能从掉落的方位,将小蛇袋找回来。
阿蘅打量四周,整个崖底被山峦围住,根本没有路径可以出去,除非想办法攀沿上去。但这奇山怪岭陡峭无比,单靠双手爬上去简直痴心妄想。
再看看岩壁地下,稀疏长了鲜红的果实,从阿蘅这个距离上看不清什么品种,长在这深山老林,难说有没有剧毒。
消耗了一天的体力,还有身上的折损,阿蘅如今又饿又渴,她急切地想爬过去看看,到底是能不能吃。
阿蘅确定巨蛇是沉睡的,试着抽离巨蛇的盘绕。刚移动了一点,身上的盘绕猛然紧了一分。
阿蘅发现巨蛇仍在睡熟,是它无意识地动作还是其实它是醒的,警告她别做小动作?
阿蘅不敢有所动作了,手习惯性地扶上腰际,摸到的只是空空如也。那里曾经挂着一只小蛇袋,里面装了捕蛇用的道具,在坠崖时不慎脱落了,也不知掉到了什么地方。
阿蘅只能强忍着饥饿感,倒在巨蛇身上合眼休憩,以此保留体力。蛇皮坚硬冰凉,阿蘅躺着极不舒服。
过了好一会,好不容易要睡着了,身上的桎梏松动了起来,她直接从蛇皮上滑落了下来,重重地摔了人仰马翻。
阿蘅狼狈地抬头,此时巨蛇已经醒了。它好似没注意阿蘅这个存在,看都不看她一眼,头颅靠在灰色的鹅卵形岩石上,墨色的尾巴在空地挥动,扬起不少尘沙。
阿蘅见它无心自己,不由地望向二十步之外的果实,此时她只想撑着这个机会解决饥饿。
掐了下脚踝,确定脚真的没有自觉,阿蘅叹了口气,继续已手代腿行动,一点点的向岩壁爬去。
好不容易爬到岩壁,阿蘅靠在上面摘下了果子,双手捧着它细细打量。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品种,像苹果那般大小,殷红的果皮十分坚硬,长满软毛的倒刺,扎着手心有点微疼。
这种果子能吃嘛,阿蘅有点心怯,而搅动的肠胃让她不敢不顾了。
阿蘅卯足了劲,试图将其果皮撕开,但实在太过坚硬,完全弄不开一道口子。光看不能吃,阿蘅气恼地将果子丢在地上。
一道黑色的蛇尾从阿蘅眼前晃过,将滚动的果子甩在岩壁上。一声撞击后,果子滚回地上,流出红色的汁水渗入泥土。
阿蘅惊愕地望向巨蛇,幽幽的碧眼也正瞧着她。明明是条蛇,阿蘅也不知为何有种错觉,它看向自己的目光透着股轻蔑,像在嘲弄她的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