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若让老二自己分辩一二……”
苏老太爷见妻子容色见缓,忙道:“当然!勿论如何,自作主张总归是他不对……可你我教养的孩儿,也总不会是陷害自家骨肉的狠心人,想必他有何苦衷也未可知……再者,让他自说一二,咱们知晓了来龙去脉才好想出对策,如今可不是和他等置气的时候,小七儿的将来才是关键啊!”
苏老太太不做声色地沉吟一番,道:“按老爷说的做就是……老二,你且起身坐回去说话吧。”
苏怀生一听,大喜,赶忙起身,向父母行礼道谢,待坐定下来就赶紧解释:“母亲且别心恼,只听儿子分说一番……老五走了,不止父亲、母亲悲痛,我这做哥哥的也是心伤。可再心伤,日子也得过啊,五弟妹和侄儿侄女日后怎么办,终归要有个章程,免不了,我这做兄长的要为他们计量一二。”
他见其他兄弟虽面有不忿,却都噤声以待,苏老太太也半阖着眼缓缓的拈着佛珠,因此心下大定,神色也恢复了往常的自信,他继续说起来,大有滔滔不绝之势。
“大哥虽是嫡亲的大哥,但毕竟已经独开一府多年,其子嗣香火也归了叔叔名下,若是插手咱们府中之事……若是管得多了,少不得咱们这一府兄弟在外面会被人家指笑。于长,我也算是家中长子,这事关侄儿们,我这做伯伯的也必定要上心才是。”
苏怀生见众人不语,又道:“按理说,老六和老五是双生兄弟,他俩自然比旁人更亲近几分,只是,他那边儿也是事多。又几十载不曾归家,怕是侄儿侄女们也不认得他,若是他突然接手,恐有失当。更何况,老六如今全家远渡西洋,只怕也帮不上许多。”
这话讲完,厅中之人心中如何感想不提,只说他惹恼了一人,此人便是来到后堂的苏锦歌。
一门之隔,让苏怀生的话分毫不差的传入她耳。直让锦歌恨得手心甚痒。她心道:呸啊呸,怪不得爹爹从来不曾待见他,只说他一句话仨陷阱。愣将爹爹涂抹成冷血无情、不顾手足之人。心思越想越明,锦歌心情有些暴躁,不禁侧首从木门处的镂空处,偷偷往外瞄,一边瞄一边在心里发狠:二伯啊二伯。你且小心着点儿,可别让十叔给黑瘪了,且留下几分精神儿等着瞧,日子可还长着呢。
苏怀生当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又惹到小煞星一枚,他还在那儿继续给自己道冤呢。
“……老九过继到外祖家,比大哥还不方便……老十虽有心。可他事业才刚刚起步,我这做人兄长的,帮不上忙也就算啦。至少可以多顾顾家,好让他不至因家事分心。他好了,侄儿侄女方才能更好。”
说着,他端出兄长的架子,看向苏怀兴:“老十。不是二哥说你,你今儿原该和股东们开会、一起商议事务吧?可你慌慌张张的就这么跑了回来。将一众股东扔在一旁,耽误事务不说,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可要让人家如何想你呢?不知情的,还以为咱们家发生什么大事了!”
“嗤~~”老十苏怀兴冷笑道,“二哥,明人不说暗话,你直接说自己是这府里的老大,这府这家全是你的也就是了,何必旁拉竖扯的,徒惹别人笑话!再说,今儿这事儿还小么?若真是不当回事,赶明儿个,你不得将我们几房的人都拉出去卖啦?……嘿,我更不知,今儿不过是股东们喝茶闲聊的小聚,二哥你是如何知晓的这般清楚?想必二哥不定何时开了天眼,有了千里眼、顺风耳的神通,倒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十弟,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你二哥原是为这家里好,字字句句全为你着想。我们夫妇也不指着你领情,可多少也要尊重一些啊!”
“尊重?哼哼……”冯亦知在一旁冷笑,“尊重总要给自重者才好,二嫂也莫说便宜话儿,好话都让你们夫妇说净了,便宜也都让你们沾到了,我等还有什么尊重好剩?”
“五弟妹,你倒说说理,我们可全都为你们一房着想啊!是,我和你二哥没有事先和你们商议,可……可那不是来不及嘛!况你性子向来柔软,又不爱主事。贺哥儿呢,自小身子弱,她媳妇顾他还不及,又哪里有什么精神头儿去管小叔子的婚事呢?再说,叔嫂有别,她也不方便管啊。锦落虽是姐姐,毕竟没有出阁……五弟妹,自己数落数落,再好好想想,可别让人家出力出汗的,还寒了心啊!”
锦歌心里嘲笑这二伯母是昏了头,竟然去找事主喊冤,要是这话敢问到她娘头上,二伯母可别想还有脸面走出正堂呢。
她正在心里想象着自家娘亲如何发威,转头却见一旁的锦落神色忧愤,她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二伯母这是柿子专拣软的捏呢!阖府谁人不知这五夫人是生就的好脾性,为人柔弱低调得很,便是主管府中事宜,也多是她身边的妈子丫鬟得力,再有老太太做主。要说她本身有何本事,府中下人也大都会摇头,这二十多年他们就没见过五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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