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不停的擦拭眼睛,看得她三个女儿心里也难受得很。
“瞧娘说的,您且年轻着呢!”双胞胎姐妹道,“我看啊,您还是收好东西,先替我俩保管着,等我们回来之后再交给我们,如何?”
老太太没答应,在一边沉思的苏怀冰接口劝道:“娘想分家,也是因为体力上不如从前了?……我看,呆会儿让您女婿给您摸摸脉,回来开几个养身的方子,您吃几副就会好了。”
老太太见三个女儿眉间隐藏着担忧。便搂住身边儿的女儿,说道:“没事儿啊,你们不用忧心我,平素里,隔三差五的就有大夫来请脉,你们十弟也带着我到西洋医生开的医院去,叫什么体检来着,都说我身体好着呢。”
苏怀冰有些不赞同:“娘就是心情不得纾解,您啊,还是得往好处想。这身体再棒,也经不起心绪难佳啊。”
老太太眼睛湿红湿红的,带着几分哭音儿:“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呢。只是一想到老五,我就……”
老太太哭了一会儿,接着说:“自打老五没了,我便觉得精气神儿大不如前,心里也是一阵儿痛快、一阵儿憋屈。总是不能向原来一般,久而久之的,这心思也多了。你们也知道你们那个爹的脾性,若我索性万事不理,只倚着他,怕用不了几时。咱们这个府都得跟着姓了佟。”
苏怀凝搂着她娘哄劝:“娘,您别担心,只管好好养身体。爹他不醒事,还有我们几个闺女养您呢!”
老太太一巴掌轻轻的拍了苏怀凝一下:“你都快做祖母的人了,还这么不经心,什么话都乱说?”
老太太终归是疼她的,拍了一巴掌后。又跟着轻轻揉了揉,弄得苏怀娉笑道:“娘就会吓唬人。刚训完人又赶紧哄她,这么着,八妹能长大?”
苏怀冰道:“你们俩啊,快好好儿的听听娘说话!”
老太太道:“家产这块儿,我自己是无所谓,你们十弟也不见得在乎,可是老五那一房,无论如何我也放心不下。他就剩下那么一丁点儿骨血,若是不能保全,将来我可怎么见我那苦命的孩儿呢?”
说着话,老太太再度潸然泪下,苏家三姐妹也跟着心生悲痛,一起哭了一回。
苏怀凝问她母亲:“娘,您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女儿必定全力配合,不为别的,便是五哥当初那么疼我,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苏怀冰敲了她头一下,气笑道:“瞧你说得,难道我和小七就不管了?”
苏怀冰咕哝着:“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老太太笑道:“我原想着让老五媳妇管家,可她那脾气啊!”长叹口气,才道,“幸得你们十弟妹是个不错的,人虽精明些,却不小气,关键是没有坏心。我寻思着,若冒然提分府,你们爹肯定不能答应,再有那个东西跟着搅合,怕是最后也就落个不了了之。再说,我也不耐烦和他攀扯!干脆这回就来个分家不分府,各房产业各房管,除却几个孙辈的嫁娶、以及过节过年方面用款,是公中出钱,剩下的便各自养活各自的好。”
苏怀娉听完,思虑了一下,问:“那边儿能同意?”她朝二房方向努了努嘴。
老太太正色道:“父母如今俱在,这样的大事,能有他们说话的份儿?”
苏怀冰却另有想法:“我想着,凭二弟的精明劲儿,恐您的打算他会心里有数的。”
老太太笑道:“他心里有数就更好了,大家和和气气的分产,比起撕破脸来,岂不强上许多?毕竟是一家子的骨肉,拜的是同一个宗祠,好说好道总强过彼此仇恨。”
苏怀冰倒是赞同老太太的观点,问:“那,您预备……怎么个分法儿?”
老太太将想法大致说了一下,苏怀冰接着问:“那爹爹可曾同意?”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三人这才放心。
可是苏怀娉却忽然想起什么,问:“锦歌侄女儿自当代表六哥了,这分房以后,她那块儿家业,岂不是要被人惦记着了?”
老太太道:“这就要看她的本事了,索性先从家里练起吧。”
苏怀冰听了母亲的话,有些不太赞同:“您得做好心里准备,我瞧着二哥看着您的嫁妆产业眼红着呢。”
老太太眉头一皱,神色不豫:“你说的,我心里清楚得很。要不然,怎么急着分产呢。说来,他一家子也太过贪心,将来你爹的私产,必是要给他们了,可他们却还不知足,整天惦记着别人的钱袋子,还打量别人不知道呢。偏偏手段又不灵,我在一旁看着,都替他们着急。”
三个女儿被她们娘亲的话逗笑了,纷纷上前捧着母亲夸耀一回。
……
“分家?”冯亦知放下电话,神色满是惊奇。
一旁坐着打毛线的九夫人闻言抬起头,她注视着丈夫的脸,片刻笑道:“我看亦知还是赶紧准备一下吧,若我猜得不差,估摸着二十二那天,就该有定论了。”
冯亦知闻言怔愣一下,笑道:“也好,若是顺利分了,五嫂那里才能轻松些。算啦算啦,也别想这么多了,左右老爷子分产,也给不到咱俩头上。”
九夫人不以为意的笑笑,目光投向了一边的月历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