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迢迢,清而冷的月色落在空旷的宫殿里。
织女趴伏在织机之上,眼睫颤动了两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目光十分茫然,怔然望了半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步奔出宫殿。
入眼是银练一样的天河,流淌着不知源处不知归处的天河水,两侧星芒闪烁。
没有鹊桥,也没有牛郎。
她像是做了一场梦。
织女低下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明明是天帝之女,身份尊贵,却钗环不戴,脂粉未施,穿着灰扑扑的布衣。
却偏偏是她,能用一双手织出天边璀璨的云霞,织出华美的天衣。
她从来都以为这就是自己的职责,也热爱织锦,性格清冷,喜好独自孤零零的坐在大殿里。
可笑她那尊贵的父亲,执掌中央天庭的天地,数千年想不起她这个女儿,偶尔一次巡视天庭见到她,只觉得她蓬头垢面,丢了天庭的颜面。
又自作主张,认为这个女儿孤零零住在天河边上太孤单了些,给她找了个丈夫,一个天河西边放牛的牛郎。
天庭的公主,嫁给了天庭连个神位都没有的放牛郎。
她那尊贵的父亲还认为,这是对女儿好。
织女是个不争不抢不闹的性子,也知道反抗不了尊贵的父亲,嫁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听话,却不想,她那尊贵的父神又不满足了:
“织女,嫁人之后荒废了织锦,实在不该。”
天帝将织女又派人将织女抓回了孤零零的大殿之中,在银河之上设立了结界,织女过不去,放牛郎过不来。两人在每年的七月初七才能见上一面。
这样,织女就不会耽误织布了。
织女觉得这很可笑。
向来柔顺的她第一次生出了反抗的心思,逃跑了。
——当然,很快就被抓了回来。
天帝以为,织女是因为儿女情长才会生出逆反之心,对她与牛郎看的更为严厉。
可织女心里很清楚,嫁人不过是因为天帝的命令,她对那个性格温和的牛郎根本没有什么感情。
她反抗,不过是厌倦了这种傀儡一般的生活而已。
她拒绝再织布,被关在大殿之中反省,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却一切都不同了。
那些过往仿佛只是一场梦。
她还是天河边上那个清清冷冷的织女,没有存在感,谁也想不起来天庭还有这么一位公主。
织女却笑了起来。
不论是何种缘故,她侥幸得了命运眷顾,大梦一场回到过去,还未经历那荒唐的一切,总是令她高兴的。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织女一愣,她所处的这一处,在天河极偏僻的地方,素日几百年都见不着一个神仙的影子,怎么会有脚步声?
她循声望去——
一个穿着青衣的身影沿着天河缓缓朝这边走来。
清冷的月色在他身上披了一层纱,使他如玉的容貌更加缥缈又无暇,连天风都倾倒于他的风姿,在他衣袂处流连,卷起满身风流。
凡人对神仙所有的期待,大概都可以在他身上实现。
织女以前也是这样认为。
可现在,只看一眼这张脸,她便觉得厌恶。
姜林也很惊异。
和前几个世界相比,他觉得自己越穿越高端了。
上个世界是不知道哪个神话里头的神明之子就算了,好歹还是在大地上。
现在更离谱了,直接穿越到了天庭。
这个世界,大概是上古神话传说里,五方天帝掌管天地的世界。
其中,最为煊赫,最为张扬的当属中天庭。
姜林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生在九重天最高处,天河所能寻到的最高处源头的一棵柳树。天生仙胎,化形便是大罗金仙,寻常仙人见他也要喊上一声仙君。
他刚听到这个,还很疑惑,这跟恶毒妖怪又有什么关系?
系统麻利的将完整的后续剧情打包发给了他。
姜林看完:……
他这才知道,这竟然是牛郎织女的故事。
看完之后,他只觉得织女惨。
好好一个天帝公主,天天要织布全年无休就算了,还被许配给放牛的小仙。
织女已经足够听话,让嫁就嫁了。结果嫁人还没过上两天轻松日子,又被天帝给抓回来继续织布。
寻常人家的女儿都没这么累的,这天帝就很离谱。
姜林作为一个有女鹅的男人,稍微代入了一下青萝。
他顿时脸色就不好了,直接骂道:“天帝这也太不是男人了?好好的女儿,生了不好好养着,那生了干嘛?禽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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