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朝他身上打了一下,“骗人。”
这是这段时间她第一次对自己使小性子,轻轻一下打在他肩上,陆嘉行没生气,竟还笑了笑。
许梨心里发毛,“您没事吧?”
陆嘉行转个身,跟她并排坐在车上,最该坦白的时机他终究还是错过了。
陆嘉行后来反思过,如果当初说出来,那丫头的气会不会没那么大。
“我送你回家。”他说。
“诶?怎么又不说了?”
“就是你想得那样。”陆嘉行含糊着。
那应该是不相爱吧,许梨抓住他的胳膊,“别,别,您答应要帮我个忙,我还没说呢。”
陆嘉行转过头咳嗽了两声,“说。”
“就是我想这学期住在学校宿舍,我怕我父母不愿意,您能不能跟他们说我去您那住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似乎很喜欢我住您那,我回来他们还挺失望的,尤其是我爸爸。”日子总要过下去,这个道理是她失忆后悟出来的。
算盘已经打到他头上了,陆嘉行吊着眼睨她,“丫头,我比你大八岁,我上小学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许梨点头,这个八岁的年龄差她还是能记住的。
陆嘉行声音很有压迫感,“所以别试图跟我耍心眼,也别跟我谈条件,求我帮忙,付出等价的筹码就好了。”
许梨转过头,看着他不可一世的表情,有点慌,“……什么筹码?”
陆嘉行按下车钥匙,车头灯嘭得亮了,强光刺得她眼睁不开。
耳朵被捏住,他的唇快贴在她皮肤上,声音撞着耳膜,他说:“周末去我那住。”
……
折腾了半天,他把她送回家,分开的时候许梨才想起把钢笔给他。
“我爸给您的。”
陆嘉行看了一眼,合上,“那你给我的呢?”
许梨都快困晕了,捂着嘴打哈欠,“我为什么要给您呀。”
陆嘉行拍拍她的头,“要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了。”许梨笑得软,眯着眼跑走。
他看她进去,又看着那盏窗户里亮起灯,又灭,他才发动了车。
翌日,一早八点的飞机,到机场就要安检,秦昭跟他一起去,托运行李时看了他好几眼。
“觉得一直看,你老板就会给你升职?”
秦昭抿抿唇,“不是,我是看您眼圈黑,是不是病了?”
陆嘉行嗓音哑着,“就是晚上没睡够。”
“失眠了?”
“不是。”陆嘉行嗓子发疼,捏了捏,忽然问,“秦昭,你有没有骗过女孩?”
之前出了袁肆剑的事,秦昭以为陆嘉行要审查员工的个人作风问题,直摇头,“陆总,我绝对没有!这种事会遭报应的,我不会干!”
陆嘉行心里咯噔一下,“不算骗,就是,就是有些事挺重要的,本能告诉她,但没说。”
秦昭拍着胸脯,“没有过!陆总,我一直坚信感情是遵循质量守恒定律的,你这里白占了好,别处就要补回来!交往中,只要不牵扯别人,该说的我都会说!”
陆嘉行微笑的有些僵硬,手在秦昭肩膀上捏了捏,“好样的。”
******
假期时光没剩多少,许梨上学期有门古代汉语没考,补考在开学前一天,小教室坐了一屋子人,混着各科没过的。
题对她来说不难,做完时间还有很多,她又检查了两遍,旁边有个女生一直朝她卷子上瞄,许梨没遮掩。
这种科目最后都会给过,无非是不过接着重考,分数拦后会记上补考次数。
交了卷子,女生过来跟她道谢。
许梨觉得她面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你还没好啊,我!苏小棉!你真不记了?”女生长得不错,带着的大耳环说话时一晃一晃的。
许梨好像真还有点印象了。
“听说你失忆了,我还以为瞎传的呢。”俩人往外走,苏小棉有些自来熟,“咱俩一个班,你别这么看我啊,咱俩不熟,我老翘课,几乎没在过学校。”
许梨点点头,挺可爱的女生,印象不差。
苏小棉从兜里挖出一堆小纸条,通通往垃圾桶里倒,完事拍拍手,继续边走边说:“大四了,你准备考研还是找工作?”
许梨说:“我要继续读研的。”
“哦——听说了,你是保研,厉害厉害,我不行,天天挂科,挂科的没资格。”
许梨淡淡的笑,并不作解释。
苏小棉也无所谓,说:“我去听讲座,你要不要一起去?我是看你刚才考试帮了我,我才跟你说的,英国杜伦大学毕业的老师来咱们学校做指导讲座,去听的全是各院的学生干部,有票才能进。”
“还没正式开学,怎么会有讲座?”
“人家学术背景很牛的,本身讲座只让老师去,这不开学前苦逼的学生干部们提前来干活,知道了也要去,怕乱,才给学生加开了一场。”
许梨挺想去的,说:“那你票有多余的吗?”
苏小棉嘿嘿笑了两声,抽出了两张票。
俩人到了场馆,苏小棉被个男生叫住,她给了许梨一张票,让她先进去。
地点在三楼的公共厅,临近开场,人非常多,她往上走,不小心被后面的人推了一下,票掉在地上,她低头去捡,后面的人又往前挤。
许梨果断放弃了那张票,找了个安全的位置站好,等着人潮大军散了,那张票被踢到角落里,上面踩了无数脚印,可怜巴巴的皱着。
她这才过去捡,弯腰之际,眼前落下一片阴影,先听到低音炮一般磁性的嗓音。
“你这样做很好。”
许梨起身,她上面两个台阶站着一个人,面容英俊,眼神很温柔。
对方走下来,递给她一张纸巾,“刚才的情况很容易发生踩踏,你的处理方式很正确,也很聪明,有时候以退为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循循善诱的声音,许梨愣了愣,明白过来他说的意思,接过纸巾,说:“谢谢老师。”
男人笑了,眉宇间像化冰的春风,“我才刚来这里没几天,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师?”
其实是瞎猜的。
许梨尴尬的说:“因为我之前失忆了,所以以为您是我不记得的老师。抱歉,是我搞错了吗?”
周围已经没了人,男人脸上有一刻的惊讶,随即眼含深意的向她伸出手,“同学,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介绍一下,我叫乔星辰。”
许梨低头,手上那张脏掉的票上开讲人的名字写得就是这三个字。
她赶紧伸出手,“您好,乔老师,很高兴来听您的讲座。”
作者有话要说:陆总错过了唯一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
全员鼓掌。
#乔星辰你竟然是老师?#
#乔老师挖墙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