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静静的看着陆缱。
“无衣,秦地的调子”陆缱笑道:“此曲应配鼓乐,才不失风度。咱们如此,倒是有些委屈了这曲子。”
那人喝了口酒笑道:“公子倒是通曲敢言之人,在下佩服。”
“没有什么敢不敢言,不过一首曲子罢了”陆缱笑着摆摆手道:“虽分秦风卫风,但终归于《诗》,《诗》三百首尽不相同亦不妨其传世,何况”
陆缱望着那人笑道:“何况我府中有乐器千万,既是良才,管他何风自有相配之位,若是公子感兴趣,在下愿扫榻以待。”
“哈”那人笑道:“公子倒是大方,就不怕某些乐声大了喧宾夺主,失了这中音之位?”
“能者居之”陆缱无所谓的摇摇头,夹了一片牛肉笑道:“若能余音绕梁,是什么乐器在中位又有什么关系?来来来,吃菜吃菜。”
“爽快!”那人喝了酒风卷残云一番抱着酒坛起身道:“先生当的起姓陆!若他日江湖相逢,某定与先生在把酒言欢,告辞。”
言罢,人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几块碎银子孤零零的落在空酒坛旁昭示着曾有人来过。
当真是走的潇洒。
陆缱轻叹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等会,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先生当的起姓陆?
姓陆有什么意义吗?
陆缱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身世可能没有自己所知道的那么简单。
就在陆缱喝酒的同时,籍昭君府内也有一群人在熬夜修仙。
深更半夜,明月高悬。
一个矮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拉开房门,毛茸茸的小脑袋从里面探出来左瞅瞅、右看看,确定没人看见忙舒了口气,才偷偷像一条小泥鳅般从门缝中滑了出来,做贼一般蹑手蹑脚的悄悄出了院门。
“东西我带来了,你们在哪?”
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那个矮小的身影抱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小声喊。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风声。
“你们还没到吗?到了回我一下!”
一片寂静。
半柱香时间后…
“有没有人啊?我,我害怕!”
见这么长时间没人理他,澹台泽的眼里慢慢蓄起了泪水:
“你们在哪啊?别,别不理我我害…呜呜,呜呜呜!”
澹台泽话还没说完就猛的被人从背后捂了嘴向树林深处拖去。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突然被人劫持,澹台泽害怕极了,双手乱挥、双脚奋力踢打,无奈双方力量对比实在太过悬殊,澹台泽的反抗对那人来说简直如同儿戏一般。
府内怎么会有刺客,君上和先生知道吗?我该怎么告诉他们?
澹台泽脑中飞快闪过各种办法。
“蓟北,你别吓他了。”就在澹台泽打算狠狠咬那人一口时,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
澹台泽泪眼汪汪抬头,只见一个少年人迎着月光站在不远处笑吟吟望着他,微风吹起他的衣袖,竟比那飞扬的柳絮还轻盈三分。
是章台柳。
站在章台柳旁边的少年亦是嘴角微勾,一双眼眸中似有星辰大海,背上一柄宝剑在月光的照映下泛着微光,小小年纪却给人一种儒将之风。
是顾林。
澹台泽回头,刚刚挟持他的黑衣人搔了搔头,冲他嘿嘿一笑,见他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忙一脸惊恐的在身上上下翻找,边找边喊:
“喂,澹台泽,你,你别哭啊,我错了真,我我我我就和你闹着玩儿的!没想真吓你,…你们谁带手绢了没,借我用用!”
章台柳和顾林对视一眼,摇头。
澹台泽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不是,澹台泽,你怎么跟小姑娘一样?别哭了,我真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了…”这会功夫,李蓟北已经把头发抓了个稀巴烂。
谁知,李蓟北的道歉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澹台泽的眼泪就是停不下来。
啪嗒啪嗒,月光照射下,一颗颗泪珠砸在地上,看着好不可怜。
“帮忙吗?”顾林转头看向章台柳打口型问。
“君上去寻先生了,时间也来得及,让他自己哄。”章台柳笑眯眯的耸了耸肩,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澹台泽,不许哭了!”这边李蓟北似乎也忍耐到了极限,指着澹台泽大吼一声:“澹台泽我告诉你,你再哭,你再哭我”
澹台泽仰头,呆呆的望着李蓟北,竟一时止住了哭泣。
章台柳换了个舒服的位置注视着他俩。
“澹台泽我告诉你”李蓟北深吸一口气,吼道:“澹台泽你听好,你再哭,再哭我就揍你了!”
澹台泽愣了一下,哇的一声哭的更凶了。
见此情景,李蓟北彻底抓狂了,像一只猴子一样围着澹台泽上窜下跳。
“蓟北兄真是…哄的一手好人。”顾林嗑着瓜子,还不忘和章台柳交换下意见。
章台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冲远处的人影招了招手。
“吃瓜子吗?五香味的。”章台柳从顾林手里接过一把瓜子,转头冲树上的诸云起道。
“我带了。”诸云起跳下树冷冷道:“树上视野更佳”
明月高悬,也不知埋藏了什么少年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