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因着这番话是在清风楼发生的,陆缱很确信现场除自己与风清然外绝无第三人,可此刻,裴远晨就如此明明白白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又听去了多少?
陆缱冷汗都下来了。
罢了罢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陆缱心道,又强行按下心思让几个孩子对外统一口径,简单安排了下之后的庆典事宜,这才让他们退下。
“先生,”在陆缱正准备吞下风清然送来的药丸时,裴远晨又突然去而复返。
“咳咳,怎么了?”没想到裴远晨会去而复返的陆缱差点被当场抓包,猛的呛了口水。
“先生”裴远晨见状急忙上前,轻拍陆缱的后背问:“可还难受?”
“没事”陆缱摆摆手,摇了摇头问:“远晨,你找我何事?”
“先生刚才,可是在服药?”
我说没有你能信吗?
裴远晨眉头轻蹙,伸手拿过药道:“若是不适还是找大夫才好,怎能随意服药?”
裴远晨说罢,小心翼翼把陆缱扶上床,转身便要去找医师。
“远晨,回来”陆缱伸手轻轻拉住裴远晨的衣摆道:“我,咳咳,我没病。这药,咳咳就是用来装病的。”
裴远晨猛的顿住了脚步。
“民意咳咳,民意不可欺。”陆缱提醒道。
裴远晨逆光背对陆缱,不置一词。
“咳咳马上便是庆典了,我若生龙活虎,必然暴露前事,咳咳,不,咳咳不可打草惊蛇。”见自家孩子好似听进去了,陆缱继续解释。
“远晨,明白的”裴远晨背对陆缱,缓缓开口道:“可此番…对先生身体有损。”
是啊,裴远晨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裴远晨一直记得,十一岁那年刚到籍昭时,陆缱曾建议他在城门口立一根木头,扬言若谁能把它搬到西门,便赏十金。
“可是先生,”裴远晨望着那比他还矮的木头疑惑道:“这木头就是我也可以搬到西门啊?赏十金也太高了吧?”
陆缱笑了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小脑瓜道:“不是,这十金当然不是赏他搬木头,而是赏给他对君上您的信任。”
“信任?”裴远晨不解。
“是的”陆缱点点头笑到:“因为此事太容易做到,给的奖励却极高,怀疑此事真假自然是人之常情,可若有人做了,我们也立刻把奖励给他了,那百姓便会知道我们籍昭君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如此他们才会信任你,我们的政令才能更好的推行下去。须知,民意不可欺的道理。”
“民意不可欺”裴远晨默念这几个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先生从小教我民意不可欺,”裴远晨似乎是轻轻笑了下道:“可先生,先生的弟子就可欺吗?”
陆缱微愣。
裴远晨捏了捏药瓶道:“先生总教弟子何事皆不得轻易以自己的安危为代价,需知进退有度的道理。到先生这里,怎么就变为一次次舍生忘死,随意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了呢?”
“我…”陆缱张了张嘴,竟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孩子长大学会顶嘴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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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急的
“先生不必解释什么,远晨明白”裴远晨深吸一口气,转身对陆缱笑道:“我只是希望,先生曾许诺过,会陪着远晨,还望先生不要食言才是。”
“先生”裴远晨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远晨此番前来,本只是想与先生商议后续之事。既然先生身体不适,远晨自然会安排好一切,还望先生勿要忧心,远晨告退。”
裴远晨说完,转身行至门口,背对陆缱摇了摇手中的药瓶道:“至于这个,弟子就没收了,还望先生好好反思下自己错在何处,若再有下次…”
裴远晨笑了笑又继续道:“若再有下次,就要劳烦先生与远晨一道去藏书馆抄写《弟子规》了。”
裴远晨说完,轻轻退出房间,仔细的把门关好,走了。
走了?
好家伙,这熊孩子不经我同意把药收了也就算了,还就这么走了?
这孩子怎么最近越来越难管教了?
终于到叛逆期了
陆缱坐在床上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