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政事阁。
陆缱与裴远曦正在忙着检查过几日出发去齐国的人员安排,忽然见一小吏急匆匆跑进来敲门道:“报!一个时辰前天牢走水!”
陆缱与裴远曦对视一眼,裴远曦推了推轮椅过去轻声问:“火势如何?可有伤亡?”
“报景云君,陆君”那小吏低着头,又偷瞄了一眼陆缱,掏出信件递给裴远曦道:“发现及时,火势已经控制住了,这是伤亡情况与起火原因推论,余下的诸大人还在调查。”
裴远曦颔首,轻轻挥手示意那小吏退下,见他出去关好门,才拆了信封扫了一眼,见陆缱要凑过来忙把信折了几下压在手掌中微微摇了摇头,温言道:“希文,你先坐下。”
“景云君”陆缱刹那间想到了什么,凝视着裴远曦心领神会道:“是何若出事了。”
用的,是陈述句。
“他,还在吗?”陆缱挪了几步靠在桌子前轻声问。
裴远曦把手中的纸条默默收进袖子中,伸手推了推轮椅转到陆缱面前,慢慢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陆缱的手背,又似乎不忍的闭了下眼才叹息般道:“希文,节哀。”
“我没事”陆缱安静的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如常道:“景云君,您把条子给我吧,既然我负责楚国内政,这刑狱之事自然还是得我来处理。我先看一下心里有个数,等会还得去现场。”
说罢,自己绕回桌后研磨执笔,用眼神示意裴远曦自己没事。
“希文”本想说这件事自己来处理的裴远曦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撞到陆缱坚定的目光,摇摇头把纸条递了过去,又转了转轮椅往门口去,打算悄悄吩咐人把此事告知裴远晨做好准备。
毕竟何公子有恩与他们兄弟,又是希文挚友,如今他自焚而亡连尸体都成了灰这种事,怕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啪的一声响起,坐在门口说话的裴远曦回头,见上好的檀木兼毫笔落在地上花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陆缱摇了摇头道:“没事,不小心走神了。”
裴远曦无声叹了口气,转动轮椅帮陆缱拾起笔摆回笔架上轻声劝道:“希文,别勉强自己,你是我大楚的令尹不错,可你也是人,你还有我们,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你若是心情不好便出去走走吧。”
“景云君”陆缱好似没听到裴远曦的话,执笔沾了些朱砂色坐在地图前写写画画道:“此处有山谷,若是存在埋伏的话很难看出来,这处溪流决堤可能性较大,景云君,这几处可要增派人手驻守?”
裴远曦过去一看,确实是有些问题,点了点头道:“好,我会告诉他们注意的。”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又有小吏来报伤亡已经清点出来了。
果然,除了何若一人外,仅有两人轻伤,所焚毁的屋子也只有靠近天牢尽头那三间。
“希文,”裴远晨拉住缰绳又劝了一遍:“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你就是任性些,也不会有人怪你的。”
陆缱听后一愣,继而转头看向裴远曦轻轻弯了弯嘴角,示意自己无事便骑了马往天牢赶去。
裴远曦望着陆缱飞驰而去的背影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陆缱赶到的时候天牢失火事件已经完全处理结束了,正在指挥全场的诸云起见陆缱过来低头与身边的小吏说了两句,只见那小吏点头哈腰一番,又火速取来了什么递给诸云起,诸云起似乎点了点头,持着竹简走了过来。
“先生”诸云起端端正正给陆缱行了一礼,又把竹简递给陆缱道:“这是何公子留给您的。”
陆缱上下扫了一遍,见竹简边缘已经烧的有些发黑了,打开一看,一手清隽永秀的毛笔字,果然是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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