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缱发现裴远晨自从那日醉酒以后总是在有意无意避开自己。
可要是说避着吧,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具体表现为大庭广众之下还好,一到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这人看自己的目光总是躲躲闪闪,遮遮掩掩,说起话来只要两个人目光一撞上那更是迅速垂眸低头两步走,活像是怕自己吃了他一般。
最夸张的是有一天两人看地图时陆缱一不小心碰了下裴远晨的手,这人如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般蹭的一下退开八丈远,速度之快就差没直接蹦起来,那反应之大,给陆缱都险些吓出心脏病来。
我喝完酒干什么了?
至于躲我跟躲洪水猛兽一样吗?
记忆停留在给自家孩子讲故事险些说漏嘴的陆缱暗自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又挨个问了一遍那天一起喝酒的孩子们,所有人都回答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不可能啊?
这孩子从来就没害怕我害怕成这样,不会是我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孩子的事这帮人怕我有心理负担不好意思和我说吧?
常年接受风清然各种霸总话本荼毒的陆缱联系到最近裴远晨总是趁她不注意偷偷看她,越想越的是这个理,见在自家孩子们这实在套不出话来,抱着刨根问底有错就改的精神改变了战略战术,并成功在出发去阿城前于某个偏僻的角落堵住了唯一一个敢说真话的知情人裴远曦同志。
“希文”裴远曦望着一脸戒备观察地形的陆缱,扫了眼四周确定没人这才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温言道:“这个时辰大家都在换班,不会有人到这假山背后来的,你要问什么说便是。”
“景云君你等一下”
假山后,终于确定好四周不会有人经过的陆缱见八百米开外最后一个学子终于消失在走廊尽头松了口气,这才转头看向裴远曦压低了声音道:“我今日找您,不是公事,是有些私事……”
裴远曦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带笑意的坐在陆缱面前。
那态度,像极了等自家熊孩子不小心惹了祸主动承认错误的大家长。
“是关于远晨的”陆缱做贼心虚的头看了一眼裴远曦的脸色,见后者并没有发火的意思才磨磨叽叽道:“景云君,我不说您肯定也发现了,自从乔迁宴后,远晨一直在有意无意躲我。”
裴远曦想想自家弟弟第二日说起此事的窘态,微微颔首,笑而不语。
“景云君您别笑了”被景云君那与裴远晨相似的眼睛笑盈盈的看着,陆缱只觉得背后发凉,冷气滋滋的往上冒,这心里更是没底了。
我不会酒品这么差,真对人孩子做什么不能过审的事了吧?
陆缱双脚趁裴远曦没注意微微转了个方向,足跟暗中发力,小心翼翼道:“我那日喝醉了,发生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后听吴伯说半夜发现远晨换了衣服坐在门外,我问了一圈他们都不敢和我说实话,我就想问问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希文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裴远曦不置可否,低头理了理衣袖,和陆缱打起了哑谜道:“我那日早早便退席了,并不知道你喝醉的事。”
见裴远曦不说实话,陆缱扫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又劝道:“这就咱们两个,景云君您就别和我打太极了,发生过什么,远晨肯定得和您说实话。”
“景云君”见裴远曦一脸无辜,陆缱想起来自己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发酒疯是当年在九隆山醉后把何若的画作毁了个一干二净的黑历史,又联想起自家孩子那副受欺负小媳妇的可怜样直接破罐破摔道:
“景云君,我喝醉了会耍酒疯我是知道的。这孩子最近对我是又拒又盼的,那天晚上肯定不简单,要是我真醉后失德对他做了什么,毁了他的清白,您要打要杀我绝无二话,别委屈着远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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