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眠若有所思。
她的初恋是在上大学的时候,谈了两年,毕业后两人去了不同的城市,异地长距离恋爱又谈了几个月,两人都有不想放弃的东西,所以很平和地分手了。宋夏眠难受了一星期,然后也就那样了。
之后同事给她又介绍了一个男朋友,相处了半年,对方嫌她平淡无趣,另找了个爱撒娇会来事的姑娘。这次她连难受都没有。
她觉得恋爱也就那样吧,合则聚不合则散。
仔细一想,她真是没有像南弦十年如一日的只要能见到他就好这样的心情,也绝对没有像宋夏眠那样连出轨都可以忽略的包容心。
她是太理智,还是真的根本不会爱人?
“可是……难道不应该越是心爱的人,越不能接受他跟别人在一起吗?”宋夏眠讷讷地问。
“我觉得肯定没有人能坦然接受的,只是也许不同性格的人会有不同的处理方式吧?也许有人眼里揉不进砂子,发现就直接分手。但人的感情,却并不是真的说分手就直接能断掉的吧?总有些人,即使被无视,即使被拒绝,即使被背叛,却依然还是爱着对方的啊。”南弦说着自嘲地笑了声,又道,“说到底,这还是要看你姐姐自己的意思,你就算烦恼也于事无补,说不定人家还嫌你多管闲事呢。”
宋夏眠叹了口气,“也是,各人想法不一样。如果是我男朋友背着我跟别人搅三搅四……”
她话还没说完,南弦已道:“直接打断腿,三条都废掉。”
……三条……宋夏眠干咳了一声,“你刚刚还说不同性格什么什么……”
南弦哼了声,“那是说别人,你是别人吗?我家小师妹看上谁不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份?还敢偷腥?打断腿算便宜他了。”
好吧。她早该知道的,尚武堂就专出双重标准的流氓恶霸。
但这种对自己人毫无原则的维护,还是让宋夏眠心头暖洋洋的。
好吧,爱情这东西,的确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是外人能插手的事情。
宋夏眠想,只要林冠宇不再试图打她的主意,宋春晓自己觉得开心,那就这样吧。
到了晚上,宋夏眠接到莫谦的电话,问她晚上有没有空,说要请她吃饭赔罪。
宋夏眠就把林震一起带上了。
莫谦被林震吓了一跳,但想想宋夏眠碰上那种事,要带个保镖防身也是正常,也就释然了。
进了饭店的包间,才发现顾清和也在。
看起来这两人关系还真不错,宋夏眠有点奇怪,这落魄的世家公子,是怎么和风流的归国华侨扯到一起去的?
宋夏眠之前就表示对莫家的内幕没有兴趣,所以莫谦也没多说,只向宋夏眠道了歉,又送上一个锦盒说是赔偿。
宋夏眠摆了摆手,道:“莫先生特意摆酒赔礼已经可见诚意了,我也没什么事,礼物么就不用了。”
莫谦却道:“听说宋小姐在我们家丢了根玉簪,我之后特意吩咐佣人们仔细找过,并没有发现。一时却找不到同样的簪子,所以才用这个来作为赔偿。总没有让宋小姐在我们家受到惊吓还要损失财物的道理。”
说着把那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翡翠手镯。
手镯温润通透,浓艳的绿意似乎会从镯子上流下来一般,看得人移不开眼。
宋夏眠就算不懂玉,也看得出这对镯子绝对价值不菲,连忙推辞,“这也太贵重了。我那根簪子买来也不过两百块,哪里能换这么贵重的镯子。”
莫谦道:“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弄丢了宋小姐喜欢的东西,怎么赔都不为过。”
宋夏眠就道:“莫先生的心意我领了。你若拿个价值相当,哪怕高个三五倍的东西赔我,我也就收了。但这相差太远,就要让我心里不安了。你来道歉,反而让我背个包袱,这就不太好了吧?”
莫谦被噎了一下,一时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
顾清和笑起来,道:“我又赢了。”
莫谦苦笑着摇摇头。
他之前是打听过的,上次徐公子那件事,徐王两家一共赔出了两千多万,相比起来,他拿出这对镯子算什么?
宋夏眠却皱了一下眉,她记得昨天晚上顾清和给莫谦打电话,第一句话也是说“我赢了”。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滑了个来回,笑了笑,“两位既然要道歉,还一边拿我打赌,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
“抱歉抱歉,是我的错。”莫谦连忙道,“我准备礼物的时候,小顾说宋小姐肯定不会收。我就顺口跟他打了个赌。”
看起来昨天他们也是打了什么赌吧。
宋夏眠抬起眼来,正对着顾清和的目光。
顾清和长着一双漂亮的凤眼,瞳仁幽黑,目光清澈,又带着种万事皆在掌控的从容若定。
宋夏眠收回目光,又笑了笑,“昨天的事,是个意外。可以就此揭过,但今天你们拿我打赌,让我很不高兴。”
她一脸笑容,却说很不高兴,莫谦一时有点拿不准,表情就有点僵。
“所以这对镯子就当是彩头,我拿走了。告辞。”
宋夏眠说着拿起那个锦盒,向两人点头致意,就往外走。
“宋小姐。”莫谦连忙起身要追。
林震在宋夏眠身后,伸手一拦,什么也不用说,莫谦就只能停下来。
林震扫了他一眼,跟着出去了。
“怎么会这样?”莫谦跟了一步到门口,到底不敢继续追,只能叹了口气。
顾清和倒是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叹什么气,你想送的礼,不是送出去了么?”
“呃?”莫谦一愣,转过头来一想,可不是么。
他一想明白,便笑起来,“这样一来,倒是你输了呢。”
“嗯。”顾清和喝了口茶,应了一声。
她就是故意想看他输吧?
呵呵,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