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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就在沈家院子后面,专门搭建个木棚子。
里面约莫有十几个学生,每个学生一个月也就给五十文钱的束脩费。
沈父要的束脩并不贵,他只是想村里的孩子们能够读书认字,哪怕以后不能走科举的路,会认字也是有好处的。
崔洛书幼时就是在这里启蒙的,沈糯也是跟着父亲读书认字的。
许氏很快把沈父叫到前院来。
待到了前院,听闻女儿想要和离。
沈父犹豫不决,他并非不爱女儿,只是性子较软,又是看着崔洛书长大的,知晓女婿品行如何,想着会不会是京城阁老逼迫女婿娶平妻的,或许有别的法子让女婿拒了这门亲事。
一见沈父犹豫,沈母气得捶了他一拳。
沈糯也红着眼眶说,“他今日带着县主来求我,说他刚进京时丢了盘缠,是县主路过让人帮他寻回,一来二去,他与县主相识,他被县主的纯善所感动,与县主两情相悦,所以想娶县主为平妻。”
沈父一听这话,跟吞了苍蝇似的。
什么两情相悦,不就是想攀高枝儿。
明明是自幼看到大的孩子,怎地中了状元就变了。
不过姻缘是大事儿,都是劝和不劝离。
沈父没立刻同意女儿和离的事情,他想亲自看看女婿怎么说再来决定。
沈糯也知,想要和离不是她一张口就能和离掉的。
就算爹娘同意,也需崔洛书同意。
不然她就只能去官府请求义绝断离,让官府来判决和离。
依照姚庄清想要她气运的想法,崔家根本不会同意和离,到时候只怕要去官府了。
沈父打算午饭后亲自过去崔家一趟。
现在不见到崔家人,沈父亦不好做决定,只能先继续过去私塾教孩子们。
但沈父哪里还有心情,他担忧女儿,便让孩子们自己读书。
前院的沈母见女儿身子不适,便让女儿先回房休息。
沈糯摇摇头,“女儿并无大碍,还想多陪陪娘。”
她已经有几百年未曾见过家人,自然是想多陪陪家人。
沈糯还有一双弟弟妹妹。
弟弟十岁,妹妹只有七岁。
都在后院那边跟着沈父读书认字。
沈糯就在前院陪伴母亲,先帮着母亲把衣裳都给晾晒好。
帮着晾晒衣物时,许氏看到了女儿的手,女儿的手红肿干裂。
许氏忍不住摸了摸女儿的手,心疼的厉害。
沈糯低头看自己手背上的红肿和干裂,苦笑道:“婆母嘴上说是疼我,但家中所有活计都是我一人做,早上我要早早去把全家人衣裳都洗了,回来时小姑子跟婆母也不过刚刚起床,我还要再去厨房做早食,弄完这些还需收拾家里,喂养家禽,原以为做儿媳就该恭顺孝顺,却不想让小姑子都能随意欺辱我。”
她所言不假,崔氏也就是嘴上说着疼爱她。
但崔家所有的活儿都是沈糯一人做的。
许氏想起女儿在家时,平日也只是帮着家里做些简单的活儿,双手都养的白白嫩嫩,哪里像现在。
果然那崔家婆母就是嘴巴上说的好听,什么把阿糯当女儿疼爱。
那姚氏何时让自己女儿做过全家的活计?
每次那小姑子欺负女儿,姚氏也是什么都不说。
沈母现在可算是看清了崔家人。
沈母越想越气,回屋拿出一盒油脂膏给女儿涂抹干裂红肿的手背。
沈母给沈糯用的油脂膏就是平日镇上卖的那种最普通的膏,可以用来涂抹身上干裂的地方,滋养肌肤的,但效果很一般。
沈糯看着油脂膏,想起沈家为了给她准备嫁妆,也是掏空了家底,现在沈家都不剩多少银钱,沈父每月也就几百文钱的收入。
而且跟崔洛书和离的事情,这几天内都是没法解决的。
这段时间她都会住在沈家。
家里平日吃穿都极为节省,她不希望家中再过这样的苦日子。
她在仙虚界学的那些,很多医术暂且不能示人,不过一些简单的方子还是行的。
她自己配制出来的油脂膏配方并不复杂,效果却是极品,不如做点卖给村里的妇人们补贴家用。
村中妇人都是要做很多活计,手掌干裂红肿都是常事儿。
很多人都会买镇上这种油脂膏回来涂抹,效果却很一般。
“娘,我去山中采点野菜去。”沈糯有些坐不住了,提着墙角边的竹筐,打算去山中采几样草药回来配制油脂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