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随后叫来一个丫鬟,“你过来,把今儿下午的事,清楚的回一遍。”
说着…她身后走出个小丫头,来到屋子当中福了福,便把下午的吵架事件,清楚的复述了一边。这丫头年纪虽小,却口齿伶俐,声音脆亮,把四个女孩吵架时说的话一一转述,一字未减一字未加,闻家四姐妹听见了,都脸红羞愧,不声不响。
听完了述说…赵氏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不过是小姐妹间吵架罢了,可闻天成越听越怒,大力拍着案几,怒喝道“你们几个孽障,还不跪下!”女孩们吓的连忙要跪下,却被林嬷嬷叫住了,“天冷地寒,别把姑娘们的膝盖冻着了。”
四姐妹原本以为不用跪了,谁知林嬷嬷叫丫鬟拿出四个锦缎厚绒的蒲团并排放在地上,然后点了点头,示意现在可以跪了。女孩们一字排开的跪下,闻凤暖很少犯错,所以对于下跪是个生手,跪的东倒西歪别别扭扭,林嬷嬷很好心的帮她纠正了姿势。
闻天成把案几拍的啪啪响,吼声几乎震动屋顶,指着下首跪着的女孩道,“孽障,孽障…你们如此不知礼数,胡言乱语,与那粗俗村姑何异,有何脸面做闻家后人,还好你们是姑娘家,这要是儿子,将来免不了要争家夺产的,岂不即刻便是兄弟阋墙之祸,罢罢罢,不如现下打死了了事!”说着便要去取家法,闻凤暖没受过家法,闻梦暖是习惯了,闻斯暖和闻秋暖却吓的哭起来。
赵氏原想要求情,看着闻天成盛怒,绞着绣帕不敢开口,拿眼睛去求林嬷嬷。林嬷嬷笑着摆手道,“老爷不必动气,一味处罚也不好,总得让她们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我身为几个姐儿的教养嬷嬷,托大些说,也算半个师傅,不如让我来问问她们。”
闻天成歉意的对着林嬷嬷道,“嬷嬷涵养问话都是一流的,当初便是宫中的贵人您也是问得训得,何况这几个孽障,嬷嬷但问无妨。”林嬷嬷眼光一溜四个跪着的姑娘道,“你们可知错了?”几个姐妹立刻都说知错了。嬷嬷又问,“那错在哪里?”姑娘们脸色一变,咬牙的咬牙,抹泪的抹泪,赌气的赌气,傻眼的傻眼。闻斯暖咬着嘴唇,首先开口道“女儿错了,不该训斥妹妹,没的惹出事端来,让父亲母亲生气操心了。”
赵氏听着不知如何,去瞧闻天成,闻天成却面无表情。林嬷嬷微微一晒,看向闻秋暖,闻秋暖抖的如风中柳絮,显是又害怕又伤心,哽咽道“女儿也错了,不该与姐姐顶嘴”。林嬷嬷嘴角微微挑了下,接着是闻梦暖,她心里不甘,只说:“我不该与姐姐吵架。”最后轮到闻凤暖,闻凤暖真是欲哭无泪,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憋了半天,憋的俏脸通红,怯怯的说“我,我……我真不知道呀。”
闻天成看着闻凤暖略略缓了气,刚才听小丫鬟复述事情经过,怎么听闻凤暖都没错,没吵架没挑头没煽风点火,倒是好好劝了几句,却也被连累跪在地上,心里甚是同情。又扫了闻秋暖哭的悲戚,想起闻斯暖和闻梦暖的冷言冷语,怒气又冒起来,指着闻斯暖骂道,“你是长姐…年岁又比她们大许多,原指着你能照拂妹妹,以正范例,没想你竟如此刻薄,一点也不待见妹妹,将来嫁出去了,也是丢我们闻家的脸!”
闻斯暖心中又害怕又气愤,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倔强的低着头,一句也不分辨。闻天成又指着闻梦暖骂道,“你小小年纪也不学好,什么胡言乱语都敢说出来,什么叫..跟谁学的下作手段,喜欢抢别人的?秋暖是你姐姐,有做妹妹的这般和姐姐说话的吗?瞧着姐姐哭的厉害,也不知让一让,我没和你们讲过‘孔融让梨’吗?没教养的东西!”
闻梦暖本就是直脾气,闻言立刻顶嘴道,“什么好东西都要先给她吗?去年舅舅托人捎了一块上好籽玉给我做玉牌,可被四姐姐瞧见了,她哭了一顿,说什么自己没亲舅舅,爹爹就把那玉给她了!还有那回爹爹特意给二哥哥带了方田黄石做印章,也是半道被三哥哥截了去!爹爹为什么老是要我们让她们?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闻天成气的手臂不住颤抖,当即就要去打闻梦暖,被赵氏拦住。她抱着闻天成胳膊哭着求,“老爷真好偏的心,这回孩们犯了错,林嬷嬷都是一视同仁,你却只打骂我生的那两个,老爷可是厌恨了我,不如我这就求死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