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然后余思归妈妈笑了笑:“亏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啦,”她年少的女儿笑眯眯地说,“我们那时候还住在大石桥宿舍楼里呢,窗外就是一大片麦田。”
余妈妈:“你就天天出去撒野,被叮一身包。”
余思归甜甜地笑了起来。
“其实变得……也没那么多。”余妈妈想了想:“那时候改自己的论文改到三点,现在改学生的论文改到三点,有什么区别吗?都是掉头发的差事。”
确实,余思归哈哈大笑。
“算了,”柳敏无奈道,“杀了你妈也改不出来了……想吃什么?我搞个宵夜。”
余思归眼神一亮:“妈妈最好了!妈妈我想吃膏蟹蒸肉饼醉鸭麒麟东星斑凤翼酿燕窝……呜!”
叭的一声,余妈妈收了拳头。
“妈下个鸡蛋面。”她宣布。
余思归想吃燕窝东星斑的心被掐死,哼哼唧唧,『揉』着刚被亲妈敲过的脑袋,趴在凳子上,小企鹅似的晃晃悠悠,等夜宵。
-
……
“可我想吃燕窝。”余思归掷地有声地总结。
刘佳宁:“……”
刘佳宁板着脸道:“你就蹬鼻子上脸吧你。”
思归心情相当不错,被刘佳宁骂了也不哼哼唧唧,反而趴在她桌子前面笑眯眯地咔哒凳子。刘佳宁写着生物学案都看笑了,拿笔在余思归额头上吧唧一下。
余思归笑眯眯地喊:“bo!”
刘佳宁抓狂:“快消失!”
“小佳宁,你不老实,”余思归细白手指晃呀晃,道,“你明知道我归归最喜欢的就是对自以为是的人说不!你不会是要激起我的兴趣吧,那我要告诉你,你成功……”
刘佳宁冷漠无情:“盛淅,把你同桌领回去。”
余思归:“…………”
余思归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朋友,似乎难以相信这是从她嘴里放出的屁,然后僵硬地转过头,对上身后正把书包挂挂钩的盛淅。
姓盛的与余思归眼神一触。
他面『色』温和,坦然地问:“你不会真要我领吧?”
余思归:“……”
刘佳宁伸手在彻底傻了的余思归额头上一推,姓余的毫无防备,嗷一声,被推了回去。
-
“不要烦我,”刘佳宁警告道,“日渐油腻。”
余思归委屈起来:“你又凶……”
“我”字儿还没说出口,余思归就听见旁边噗嗤一声,有个人高兴了。
余思归木木地转过头去。
盛淅——不如说他完全没在忍,嗤嗤笑个没完,气都喘不过来了,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他。
余思归转过身,诚恳地:“想死直说。”
“这倒没有,”盛淅笑得岔气,“但你太好玩了。”
余思归愤怒无比:“我今天就把你鲨了!”
余思归是典型的个子和脾气成反比,盛淅向归归老师让步,嗤嗤地忍住了笑,她这才把桌子上的卷子随手一折,吧唧摞在那堵高高砌起的墙上。
盛淅瞅了眼那堵已经超过三十公分的铜墙铁壁。
“你不把这玩意收了?”他问。
归归老师冷飕飕地瞥他一眼,显然是让他吃屎粑粑。
盛淅乐了:“怎么,跟你桌子融为一体了不成?”
墙毕竟是书砌的,高中教科书尺寸几乎都是a4大小,课桌又是屁大点地方,归归现在写个卷子都得挤挤巴巴,显然是当事人为了拦住盛淅下的血本。
当事人冷笑一声,不予回答。
然后盛淅侧过头,忽然道:“怕我?”
余思归:“?”
你找死?
“可是怕我做什么呢?”盛淅开口,『露』出不解的神『色』。
余思归:“……?”
你这还不吓人?余思归心想,你身上的狗味儿都快溢出来了。
然而盛淅看着她,真挚地问,“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竞赛生,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余思归一愣:“啊……?”
女孩子懵懵的,完全没料到还能有这一出。
“就算先前考了个跟你差不多的分数,那也就是侥幸而已,”盛淅困『惑』不解,“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敌人?我们明明……是同学。”
他停顿的那下非常恰到好处,甚至能听出一丝几不可查的委屈。
余思归被|干懵了,张了张嘴:“可我……”
盛淅打断了她:“他们都说,高中同学,就是三年的战友。”
然后他十分诚恳地一一罗列:“而我只是个贫弱无能、手无缚鸡之力、看到篮球场上有打架的苗头就会躲进体育馆打球的转学生,只有成绩稍稍能看,而且刚刚来到一个全新的环境,人生地不熟,在这班上举目无亲……”
“肉眼可见的弱势群体,”盛淅总结:“而你还在我旁边树了个铜墙铁壁。”
姓盛的说完,十分无助,曲起食指,在那摞三十多公分的书上敲了敲,动作十分娴熟,似乎前几天刚见过。
余思归脑阔『乱』成一锅浆糊,举目无亲,手无缚鸡之力……?沾边吗?
但盛淅说的又句句是实情……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敌人呢,”
盛淅望着余思归,带着一丝孤苦伶仃的意味,开口说:
“我明明,是个需要你帮助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