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爷是宁绍军的人!”
府兵队长眉头一皱,冷声问道:“你既是军镇士卒,为何擅闯码头,不知道府衙正在办事吗?”
“自然知道!”胡茬汉子眼冒寒光:“可爷好几个月没拿到军饷了,家里好几口人快要饿死了!”
说完这句话,胡茬汉子朝身后一招手,一帮汉子立马涌上来,把几个手持长枪的府兵挤在中间。
府兵队长拔出佩刀,色厉内荏地呵斥道:“大胆,你们莫非想造反不成!”
胡茬汉子面露冷笑,抬手就给府兵队长一个嘴巴子,直把他打得半边脸肿得老高:“老子在宣大镇,在京畿杀鞑子的时候,你们这些鸟人在哪里?老子在剿白头军的时候,你们这些鸟人又在哪里?哼,居然敢对老子大呼小叫!”
发泄完脾气,胡茬汉子扭头对跟在身后的四五百健卒下令道:“打进去,把这些粮食运到定海城去!”
身后一干士卒立马抽出准备好的木棍,对反应慢的府兵一顿乱揍,里面的衙役见机的快,早就一哄而散。
半个时辰后,一列打着宁绍镇旗号的士卒到达现场,封锁了绍兴府码头,让民夫继续搬运粮食,最后驾船一路往东,往定海城方向去了。
绍兴知府听说这个变故后,先是勃然大怒,囔囔着要前往宁绍总兵府和赵信理论一番,可镇定心神后,他又面露颓然,赵信兵强马壮,他如何敢去和赵信理论,只能连夜乘轿前往杭州去见浙江巡抚。
如果周延儒还在首辅位置上,绝对不可能发生扣留宁绍镇的饷银一点都不发这种事,户部和浙江巡抚衙门按照惯例也许会克扣一些宁绍镇的饷银,但绝对不敢这么过分。
定海城,宁绍总兵府内外岗哨林立,戒备森严,见不到随意闲逛走动的士卒。
定海卫所校场内,王震靠在一张木椅上,脚翘得老高,相隔不远处,许义阳身穿一套练功服,正有板有眼地练着拳。
穷文富武,武术一道,需要拜名师指点,需要名贵药物提升,也许是王震没有儿子,收了这个义子后,他对教导许义阳格外上心。
不知从何时起,王震和赵信之间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楚的隔阂,他本不是个爱慕名利之人,便顺势成了甩手掌柜。
“嗒嗒!嗒嗒!嗒嗒!”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王震坐着没动,赵信不在定海城,还没有人能让他起身迎接。
张青步子很快,像是有人拿鞭子在后面追赶,径直走到王震面前,拱手道:“王副总兵,都准备好了!”
王震侧首,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这种事情你无需向我请示,需要我协助时再来找我吧!”
张青呵呵一笑,转身大大咧咧坐在王震身旁:“赵总兵在信中可是吩咐过,要事事向你禀报,你是宁绍副总兵,我只是个白身,那边要是来人了,把我推出去那就死定了!”
赵信从宣大镇带来的部下,不分官职大小,相处起来很随便,要不然张青也不可能与赵信同逛秦淮河。
王震笑骂道:“赵总兵打着好主意,整个宁绍镇就属我和张名振最可怜了,我在这里给他挡箭,张名振或许在巡抚衙门打屁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