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安对于徐丁言的印象不深,他们曾因为一个任务而有过交集,当时徐丁言还是一个阳光开朗活泼的小少年,备受师门上下宠爱,扛着一把紫色长刀,是个小开心果。
那时候叶流安因为那个小姐姐的去世,心情并不好,沉默寡言,徐丁言还送了些零食来安慰她,不过那时候叶流安并没有交朋友的心,所以两个人的交集也仅限于此。
但是后来,当叶流安听说徐丁言打伤师父叛逃出国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
那时候,罗伯看了叶流安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徐徐道:“安安,人是会变的。”
叶流安愣了愣,久久没有说话。
如今想到徐丁言,叶流安依然是满心复杂。
看到叶流安若有所思的模样,纪思雅知道这条消息对叶流安应该是有用的,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起码,她还有那么点用。
只是很快,纪思雅又止不住地愧疚起来。
如果她再有用一点,如果她可以撑的时间更长一点,会不会能看到更多?那会不会对叶流安她们更有帮助?更方便找到那些人?
叶流安很快就回过神来,纪思雅咬住自己的下唇,用力得很,都有血丝冒了出来,而她就仿佛感觉不到一样,越加用力起来。
“纪思雅——”
叶流安高声叫道,纪思雅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放开了自己的下唇,只愣愣地看着叶流安。
叶流安叹了口气,拿出包手帕纸递给纪思雅,纪思雅愣愣地接过来,有些不解地看着叶流安。
“你把自己咬伤了,”叶流安指了指自己的下唇,“擦一擦吧。”
纪思雅这才反应过来,垂眸擦了擦下唇,看到手帕纸上面的血丝,还微微楞了一下。
叶流安叹了口气,有些不忍,便坐到纪思雅的身边,拍了拍纪思雅的后背,劝道:“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明明你也是个受害者。”
在这一次的事件里,整个纪家都很无辜,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
“你觉得是你导致的这一切,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女鬼选择你,真的只是一次意外吗?”叶流安十分冷静地问道。
纪思雅猛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叶流安,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底隐隐带着几分哀求,就像……就像在渴望救赎一样。
纪思雅本性温柔善良,年纪又小,受到伤害的人又是她最爱的家人,这些叠加在一起,让她根本无法原谅她自己。
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想,如果她没有跟朋友出去玩,是不是就不会被女鬼盯上?那是不是就不会连累她的家人?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一切?
而纪灵月下意识地躲避和复杂的眼神,更是给了她迎头一击,让她更加痛苦愧疚。
是,那些事情不是她做的,但是那些痛苦,确确实实是“纪思雅”带给纪灵月的啊!
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是“纪思雅”处处打压为难、恶意陷害,才让那么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是“纪思雅”差点逼死她的妹妹!
“你们当时几个人出去玩的?”叶流安问道。
“八个人,”纪思雅飞快地回答道,“三个女孩女生五个男生。”
纪思雅回答得飞快,可见她根本无法忘怀这件事。
“其他人发生了什么事吗?”叶流安又问道。
纪思雅摇了摇头,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
纪思雅将那些人的名字一一报了出来,叶流安决定一会带人去那些人家里找一找。
“女鬼说,她一看到你,就非常喜欢,想要得到你。”
“其他人女鬼都没什么印象,她仿佛只能看到你一样,眼里心里只有你。”
“女鬼甚至不知道那一天到底有多少人,她就只记得你了。”
“你说,这真的是巧合吗?”
纪思雅定定地看着叶流安,不敢说话。
“你刚刚也说了,女鬼就像□□/控了一样。”
“女鬼自己也说过,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清醒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那里了,并且很快就发现了你们。”
“所以,我觉得,并不是女鬼选择了你,而是幕后之人选择了你。”
“因为你们要去那里玩,所以女鬼才出现在那里。”
“就算你们不去那里玩,就算你一直窝在家里,那些人既然选定了你,就总有办法让女鬼附身。”
“所以啊,你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受害者,明白吗?”
纪思雅掐了掐自己的手指,表情有些激动。
“而且,你觉得你愧疚你的家人,为什么不问问你家里人的意思呢?”
纪思雅楞了一下,立马摇头,叶流安摁住她,笑道:“我们打个赌吧?”
纪思雅声音沙哑地问道:“赌什么?”
“赌门外有没有人。”
“我赌纪灵月就在门外。”
“开个门而已,如果没人就立刻把门关上,也影响不到什么,赌不赌?”
纪思雅下意识地往被窝里钻。
“开个门而已,我悄声无息地开,不会惊动任何人。”
“雅雅,给自己一个机会。”
“也给月月一个机会。”
纪思雅有些松动。
叶流安再接再厉,“你真的忍心,让月月一直在外面等下去吗?”
“月月越来越瘦了,昨晚也没睡,今天看到她的时候,黑眼圈那个重啊,好像下一秒就能晕过去一样。”叶流安做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感叹道,“要不是月月今天化了妆,估计都不敢见人。”
“万一真的在外面站着,不会晕过去吧?”
“今天又那么冷……”
纪思雅神情一紧,终于点了点头。
开个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知道纪灵月在不在外面。
叶流安有些好笑,眉眼却十分温柔。
现在这天气,哪里算得了冷?不过是因为纪思雅身上冷罢了。
叶流安深吸一口气,控制灵力开了门,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纪灵月本来是依靠在门上的,这门一开,纪灵月整个身子就往前滚,差点直接跌在地上。
纪灵月:——!!!
叶流安轻笑道:“果然。”
纪灵月:——叶流安你坑我!!
面对纪灵月控诉的眼神,叶流安耸了耸肩。
“既然都想着对方,那就进来说说话呗。”
纪灵月下意识道:“谁想着她!”
纪思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纪灵月注意到这一点,忍不住抿了抿唇。
她有心想要解释,最终却张不开嘴。
这一年多的经历到底给纪灵月烙下了深刻的印记,她早已不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女,已经不会将在乎喜欢轻易说出口了。
她有些茫然,不自觉地看上叶流安。
或许纪灵月本人都不知道,她这个眼神,带着怎么样的恳求。
就像是在求救。
这一年多的时间,对纪家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场灾难。
叶流安上前给了纪灵月一个拥抱,凑到她耳前,轻轻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宝贝,勇敢点。”
“你姐姐的情况,可能……”
叶流安没有说下去,纪灵月有些惊惧地看着她,叶流安反身转了一圈,轻轻推了纪灵月一把,纪灵月猝不及防往前磕磕绊绊了两步,创到床板才停下来,可整个人就像站不住了一样往外倒,把纪思雅吓了一跳。
纪思雅用力拉了一把纪灵月的袖子,惊惧道:“阿月!”
熟悉的两个字让纪灵月有些恍惚,低头看着纪灵月担忧的模样,纪灵月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没有人知道,纪灵月最恨的,不是那些针对、排斥、打压和恶意,而是……
……为什么是你?
谁都可以对我满怀恶意,但为什么偏偏是你……偏偏是你这么对我!
她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一对姐妹,因为年龄相差不到两岁,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纪思雅的父母是一对怨侣,年少时爱的轰轰烈烈,相识不到半年就因为怀孕闪婚了,婚后倒是过了一段甜蜜时光,但是好景不长,两个人都是非常自我的人,学不会为彼此让步,所以哪怕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吵得天翻地覆,上升到一个奇妙的高度,不断在折磨双方的情意,家里隔三差五就吵得一团糟。
但是两个人都不愿意分开,仿佛分开就是便宜了对方一样,宁愿继续这么彼此纠.缠,彼此折磨,只要能给对方添堵,让对方不痛快,他们就高兴了。
所以他们谁都不爱纪思雅,谁也不愿意多关心一下纪思雅,仿佛多关心一下,他们就输了。
家人朋友劝过无数次,毫无办法,谁也劝不动,纪灵月的父母觉得孩子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在对两个人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得将纪思雅接到自己家里。
所以,虽然是堂姐妹,但是纪思雅和纪灵月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光,其实比纪思雅和自己父母在一起的时光多的多。
小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纪思雅沉默寡言,很是胆怯,喜欢缩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不愿意跟外人接触,在幼儿园很不受欢迎,而纪灵月虽然是妹妹,但总是站在纪思雅面前保护她。
——谁都不可以欺负姐姐!
而纪思雅,其实也一直在以自己的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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