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饮酒

    花开花落一千次后，新树成了老树，旧叶却了无踪影。

    这一年，金瑜、金琰和白河算是刚过了一万岁。

    一万岁仿佛是个门槛，过了，或许意味着自我负责和独当一面，老一辈们不会再将他们视作孩子了。

    一日，王后去酒窖查看之前封存的果子酒，结果刚一进门，就看到虎神优哉游哉地挑着酒，有几坛已经被放到了桌上。

    “虎神，有客要来？”王后试探着问了一句。

    “啊？没有，没有……”虎神被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刚提起来的果子酒放回原位，转了个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王后。

    “拿就拿呗，看我做什么。”王后笑道，“难道是想借酒浇愁？”

    这里有个故事，虎神年轻的时候也就“借酒浇愁”过一回，结局就是白序把他从湖里捞了上来。自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了。

    “你可别取笑我了……”虎神脸色变了三变，最后是一副委屈的样子：“我拿去给年轻人们试酒量的。”

    “这一批果子酒怎么样？”王后问道。

    “还不错。你的酿酒水平绝佳。”虎神答道。

    “那你多拿一些去。但别让他们喝多了，醉酒伤身。”王后想想又补充了一句，“你自己也少喝点。”

    虎神本来挑了十二坛，后来想想又多拿了一坛。

    第四宫那边金瑜早就收到了通知。于是，天刚擦黑，金瑜屋里临时摆了一张方桌，摆了些果子豆子，五个年轻人坐了三面，留下一面给虎神。

    就稍稍等了一会儿，虎神就来了。他先把手里的酒坛放在桌上，又从袖口里掏出了几坛，然后就坐了下来，边分边说道：“金铄还小，不行，只能看我们喝。你们一人三坛，剩下一坛归我。”

    金铄心中暗道：就差几百岁而已……但还是乖乖把面前的金尊往边上推了推，拿了一碟果子放在自己面前。

    白河笑道：“虎神叔父，我不喝酒，你们喝吧。”

    “哈？那就喝一点，半尊差不多。”虎神说道，“玉露琼浆，就品一品。”

    白河本想推辞，但想想也不多，还是应下了。他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那酒味有些呛，虽然大家都说很甜，但他却品出了一丝苦味，便连忙咽了下去。

    白淞的酒量好一些，喝了两坛，还是正常的神色。

    坐在对面的金琰喝完一坛便有些上头，便不太想继续喝。

    而金瑜的酒量大概是从虎神那里遗传的，喝了两坛便醉了，就捧着脸傻笑。

    虎神有些担忧地看着金瑜，金琰见状忙说自己今晚就在这屋看着金瑜。于是虎神便通通收走了剩下的酒——以免半夜金瑜拿酒当水喝。

    其他三仙帮着把金瑜抬到了床上后，也一同回去了。

    众人走后，偌大的屋内安静了下来，只余金瑜轻轻的呼吸声。金琰暂时还不想睡，便坐到了桌前，随便想些琐事。

    也许是喝酒会让人伤情，他转头看了一眼金瑜，便想到了父母以前对自己说的话，又忍不住去想那个诡异的可能昭示着什么的梦境。

    “或许真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吧……但只怕该来的还是会来……”他喃喃自语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仿佛是一场很长的梦。

    他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就照在床边。

    他起来以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洗漱了一把，便向外走。

    回廊的两边是沙棠林，林中是一些奇花异草，却不是盂山王宫里的那一片。

    沿着走了几步后，他隐约又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

    又走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仿佛有白狐从林中一闪而过。

    他正犹豫要不要追上去的时候，白谣和金玥有说有笑地在转角处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