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万年悬案

    就在白序进宫的那会儿，他的那位“平日里忙得不见人影”的岳丈，也就是白楚，正端着碗梨汤，悠闲自在地在自家的阁楼里看一本新出的传奇。

    “什么‘看一眼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还算出具体什么时候，哼，瞎编乱造。如此神机妙算……就算是上清境得了正道的天帝，都不敢如此编排天意。”白楚边看边批评这传奇的作者不靠谱。

    他又耐着性子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吐槽道：“这简直就是故弄玄虚。要是老夫来写，定然要写一句‘天机不可泄露’。这作者是不是一般的常识都没有，老夫要是像书里的这仙子一样，把什么都提前料到了，还生怕大家不知道似的地到处说，会折损老夫仙寿的呀！”

    说这话的时候，他全然忘了这世间通晓预言术的仙子是极少数，而他是正是那极少数所以才知道的这么清楚。

    “……唉不看了不看了，这传奇，谁买谁上当。”白楚顺手把这本传奇往边上的小桌上一搁。

    他想了想，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老黄历，翻了翻，喃喃道：“也不知道白序那小子发现了没有。”

    天完全黑了以后，白序和白珣一起回来了。

    他们神色还算平静，并没有显出焦虑的样子，一起进了书房，却没有特意把门关上。

    三兄妹在门口竖起耳朵听了老半天，却发现书房里似乎很安静。只是这安静，让他们都不敢第一个推门进去。

    最后，白谣在书房门口探头喊了一声：“爹爹。”

    “都进来吧。”白序温和地说道。

    原来他早已注意到门外三个孩子商量“谁来问”时弄出来的动静。

    “爹爹，今日发现的缺口之事，可查清楚了？”白谣问道。

    “盂山王城上下今日都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而仙障没有被粉碎掉，很有可能是被外力打破的，而不是破术者搞的鬼。至于那个被补上的缺口……修补者的仙力在我之上，且是还原法的修补，并不像是要专程留契机于同伙。据推测可能是某位退隐的前辈吧……虎神再稍微加固了一下，应该没事了。今日也多亏你们细心。”白序答道。

    其实和虎神秘密商量过以后，白序和虎神都觉得这很像临江仙的手笔。怎么说呢，他们仔细研究一番，那个缺口的边缘是幻化上去的，和临江幻境里的幻化是同一种效果，虎神一出手用神力加固后，就不见了。

    仿佛就只是为了告诉他们“这里曾经有一个缺口，我给你们补好了，不用谢，但是做好事要留名。”

    “那么，那件和叶灵之障有关的事是什么呢？”白淞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但我可以简单地讲讲其中重要的部分。大约是一万三千年前吧，凤鸟神族从临江幻境中得到一个古怪的预言，他们的王室便开始有所戒备，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过了两千多年。有一年，王城里突然不时有古怪的事发生。随后，青鸾世子在住处突然消失不见，现场除了防卫术的痕迹，还留有禁术的痕迹，但施术者的痕迹却被尽数抹去了，正如临江幻境所预言的那样。后来，凤鸟神族找了一万多年，却遍寻无果。”白序说道。

    “也不能说是遍寻无果吧。之前那些古怪的事都查清楚了，是和世子结下梁子的仙子刻意而为之。但是，青鸾世子的消失，那仙子却完全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这说明施术者另有其人。”白珣突然出声。

    “那不能从现场的禁术查起吗？”白河问道。

    “那些禁术虽然不全是是险恶之术，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很久以前就被封藏或禁止了。这世间真的有可以让人灰飞烟灭的禁术吗？大家都不清楚。也是在青鸾世子出事以后，才发现一个禁书的封藏点被打开过了。”白序答道。

    “那和叶灵之障又有什么关系呢？”白河问道。

    “众所周知，叶灵之障是最古老的法术之一，能杜绝杀戮之术。但古怪就在于，和杀戮有关的禁术是如何在叶灵之障中被使用的？退一步讲，世子并没有被禁术攻击到，但世子哪去了？这一点是大家最想不明白的地方。”白序缓缓说道。

    “凤鸟神族是在找禁术的施术者吗？”白谣问道。

    “有，但同时也有在找世子吧。”白珣答道。

    “这么说，世子可能没事？”白谣又追问道。

    “说不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在书上读到过归原论。因为神仙也惧怕一世到头，所以往往古籍上才会提到这个，并且语焉不详，我是当年在昆仑之丘才了解到这个的。根据归原论，通常情况下的天神仙子的灵元，在他们天寿将尽的时候会散入虚空，然后重新凝聚，多年以后可能又以新的身份回到世间。或回归星位，或化为神树，或进入银河之源，但会留下痕迹，总归有迹可循。但世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白序边思考边说道，试图为兄妹三人介绍地更明白一些。

    “所以，消失，也有可能是失踪……”白谣顺着白序的话继续推断了一下。

    书房内突然又安静了下来。

    按照这个逻辑，确实青鸾世子还在这世上的可能性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