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忙忙到了九月,秋末时节,长安只剩凉爽了,这日头就是晒上一个中午也不会晒伤晒晕。
科举结束后,沈大哥中了探花,沈二哥也到了京城,除了在宫里的瞳才人沈煦语,沈家可谓是团圆了,今年过重阳节的沈家,可以说一句“遍插茱萸少一人”了。
宫里头有孕的娘娘,月份最大的是武才人吴苋,现在已经九个月了,眼瞅着预产期就要来了,沈贵人是四月怀上,五月查出的,到现在也有五个月了,金选侍是六月查到的,比沈贵人小一月,四个月了。
而五月到九月之间,在沈煦语身上发生的事情,除了沈大哥、沈二哥的事,最值得一提的就是五月份的时候,光板闪了一下,正好沈煦语在看,闪过的“已自动存档”五个字被她看了个正着。
这让沈煦语一下子就想起了当时第一次点开绮兰宫东厢房出现的那两行字:“是否对当前时间进行存档?”
“是或否。”
沈煦语心里隐隐约约地有点明悟,但是又抓不到具体什么意思,想了想,她也就放开了,反正怎么想她都抓不住,只好等待时机。就像她对于这个光板的解释是她得癔症了一样,想不明白就往能明白的地方想,或者放过自己。
武才人吴苋怀胎九月多了,按照预产期就是这几日发动,皇帝也一早招募了接生嬷嬷和奶嬷嬷,都是替武才人这一胎备下的,看皇帝对武才人这一胎的重视程度,武才人这回生产怕是要升为美人了。
到了十月,武才人如期生产,诞下一位小公主,皇帝晋武才人为武美人。吴苋这位潜邸跟上来的老人终于被皇帝看见了,宠爱也逐渐增多,如今诞下的不是皇子,也照旧升位分了。
吴苋,武美人,魅力87,年龄22,宠爱201,有一子一女,性格犹豫,精通书法、厨艺、歌舞,喜爱听戏、家务,不喜甜食。
寒冬泠冽,这头刚生产没多久的武美人和小公主都躲在屋里烤着火炉保暖,那头愿安和她的母亲糜才人都发起了热。
愿安早产,本就比起其他孩童体弱,这又是她过的头一个冬天,天气一凉,就是伺候的宫女太监再仔细小心,她也还是得了风寒发起了热。皇帝得了消息派了方士到愿安的屋子里奉差,不分白天黑夜的在那里守着。
糜才人也得了消息,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极有可能渡不过人生里的第一个冬天,叫她怎么受得了,本就因生产造成的体弱,受不了寒冷的天气,加上心灵上的打击,也卧病在床,连去看望愿安都做不到。
绮兰宫的西厢房药味愈发浓烈,重阳宫的情况愈发危急。
到了腊月里,苦熬了两个月的愿安还是去了,夭折在了这皇宫里。皇帝是很难过的,那么一个小小的孩子,就这么死在了她人生的第一个冬天里。而愿安也是皇帝楚询有史以来第一个夭折的孩子。
似乎是因为没有查出害愿安成为早产儿的凶手而愧疚,更因为愿安的死对糜才人起了怜悯之心,皇帝赏了不少的珍宝到糜才人处,还晋封糜才人为糜美人。
可糜竹缠绵病榻多时,早已神智不清了,时常陷入昏睡,偶有清醒的时候,也是哭喊着要见愿安。熬到了正月里,竟也去了。母女两个,一前一后。
皇帝对糜竹的去世似乎很难过,正月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进后宫,谁那里也没有去。不是在御书房看书,就是在养心殿批改奏折。直到三月,沈贵人沈宪英生产,诞下一名小皇子,方才再次踏入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