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想都不要想,故诚实回答:“嗯,听到消息后太着急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沈忆立刻看向沈肆,“你守在这儿,我带未未去上药。”
沈晞拦道:“等妈妈出来后再去!”
沈忆见她神色自然,似乎伤不重,犹豫了两秒,点头答应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是一个世纪。
沈晞望着急救室上刺目的红灯,眼角涌起涩意。
“沈先生。”陌生的声音轻响在空旷的廊上,“还请借一步说话。”
她猛然扭头,见警察正与沈肆交谈。
沈晞拉住沈肆的衣角,“我也去。”
警察看了她一眼,沈肆道:“她是受害者的女儿。”
她跟着两人来到楼道口,四处无人,警察道:“凶手很有背景,估计与江城的黑道扯上了联系,我们近几个月一直在计划扫清这些组织,但他们谨慎,如今不知为何露了马脚,还不顾一切地杀沈夫人。”
沈肆眸色暗沉,道:“因为商业上的一些事。沈氏近来威胁到了一些人的利益,前些时日我还收到了威胁信,只是没想到他们朝我姐下了手。”
沈姝虽在沈氏占股,但她从未不参加任何与沈氏有关的活动,只一心将沈晞养大,外人不可能将他与沈姝联系起来,更不会迁怒于她才是。
究竟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沈肆与警察交涉良久,沈晞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只在一旁认真听记。
江城的黑道……
她抹了抹眼角,仔细地想自己曾于何处听闻这几个字,但记忆太繁杂,她没能想起,只觉好生熟悉。
回到急救室外,她沉默地坐着,安静而孤独。
自上午等到下午,手术持续了六七个小时,她吃不下东西,又因左手痛至麻木,在听见医生说术后病人若挺不过危险期便无救时,沉沉地晕过去。
她再次醒来时,是八月二十九日的下午。
沈忆紧张地问她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侧目,看见左手被重重纱布包起,似乎已经打过了石膏。
又让他们担心了…
她静静地想。
‘妈妈……”她开口,想问沈姝如何了,却听见嘶哑而干涩的声音,
沈忆抹了抹脸上的泪,挤出一丝笑,“没事,你妈妈没事,待会带你去见见她……”
沈晞点头。
沈忆端起桌上的粥,温声道:“来,几天没吃了,吃点热垫肚子。”
沈晞任由她喂着。
晕迷前的一幕幕在脑中回放,她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可她似乎不想去回忆。
她站在重症病房外,隔着玻璃,看见沈姝躺在病床上,双眸紧闭。
沈晞茫然地望着,白色绷带占满她的眼睛,她看见那些一上一下波折弯曲的线条,一时无措。
八月三十日,沈姝的情况恶化了。
沈姝醒过一次,只说了四个字便又沉沉昏去。
未未,别哭。
沈姝被推进急救室,抢救进行了八九个小时。
夜晚的医院很亮,很静。
她坐在急救室外,见手表上分钟与时钟相重,十二点,九月一日了。
她闭上眼,暗暗祈愿上天不要带走妈妈。
可是,当门终于打开,医生愧疚而无奈的“我们尽力了,节哀。”回响在耳畔时,她不愿相信破碎的现实,却又不得不信。
她一直在祈求上天不要带走她至亲之人,可她还是太天真,太天真了。
所有记忆纷至沓来,美好的、狼狈的、快乐的、痛苦的……
她泪流满面。
沈姝离世的那一天,九月一日。
沈晞还差三个月零八天满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