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相繇海下死城。

了一会，一时不知道该感叹相繇九根脖子竟不会缠到一起，还是该感叹牧云归这一族的天赋委实惊人。

    要不是被放风筝的那个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其实还挺赏悦目的。

    如果相繇围观过一万年前昆仑宗的万年祭大典，一会和江少辞很有共同语言。它生活在海底，是海中霸王，就算是海里游动最快的鱼都逃不出它的围堵，而现在却被一个人修耍得团团转。

    相繇九颗头都用来堵截牧云归了，周围水域被它的动作搅得一片狼藉，即便在水下都能听到相繇牙齿相撞的声音。

    而它频繁扑咬，却总是差一点，牧云归每次都能擦着它的牙缝逃脱。相繇越来越暴躁，追咬的动作也越快。牧云归从三条脖子中绕出来，猛地向上游，相繇不甘示弱，伸长了脖颈，极力朝牧云归咬去。

    见两者距离越来越，相繇即将追上牧云归时，她却忽不动了。牧云归转身，静静看着它，相繇本能觉得不对，而这时候脖颈处传来一丝凉意，随即，另八颗头上的痛感才传到它这边。

    它的脖颈上不知道么时候绕了一条透明的细丝，刚才牧云归才它身边游动，相繇没注意。之后牧云归忽往上，相繇下意识追，丝线因此收紧，毫无防备就割断了它的头。

    相繇嘴巴还大张着，细长的脖颈经和身体分离，切口平平整整，干净极了。鲜红的血在海水中晕开，像是红墨滴入水中，瞬间绽放成一朵血『色』的花。

    相繇睛还瞪得大大的，像是不甘像是不明白。但它的疑『惑』注不会解开了，牧云归在指环上按了一下，透明蛛丝瞬间弹回，整整齐齐缠在牧云归手上，乍一看像是一个普通戒指。

    这正是牧云归和江少辞在剑谷关历练时遇到的魔蛛。魔蛛和雾魈配合，不知道收割了多少修士的命，后来雾魈被江少辞斩杀，魔蛛的丝也落入到牧云归手中。江少辞自学了炼器课，把雾魈的皮做成两件隐身衣，而把魔蛛丝修改成法器，伪装成一枚戒指的模样。

    俗话说得好，以恶制恶，以毒攻毒，这相繇攻守毒兼备，寻常法器根本奈它不何，但如果是同样被魔气强化过的蛛丝就未必了。魔蛛丝极细极刚，连这么大的相繇都能瞬间削断。

    江少辞说的没错，魔蛛丝简直是偷袭利器，攻其不意，百发百中。要不是有魔蛛丝在，牧云归可不敢单挑相繇。

    牧云归慢慢往下游，江少辞果没让她失望，这片刻的功夫经挖出了相繇的魔晶和毒囊。他看起来对相繇的头很感兴趣，牧云归想到要在自己的空间中放入这么大一头蛇，膈应得浑身发『毛』。她连忙按住江少辞的手，说：“吊坠里还有吃的，算了。”

    江少辞一想也是，便忍痛舍弃圆溜溜的蛇头，和牧云归一起朝下方游去。相繇九根脖颈都断了，血染红了整片海水，很快就会吸引来其他魔兽，他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牧云归开避水珠，将揽月步施展到极致，终于远远离开相繇尸体。牧云归下看了看，见安静无人，才终于能松口气，问：“其他人呢？”

    江少辞依轻松的和郊游一样，说：“早跑远了。”

    相繇大开杀戒的时候，无极派的弟子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后面牧云归主动迎向相繇，无极派弟子觉得她在作死，生怕连累到自己，跑得更加卖命。

    前面跑了一批，后面江少辞“救人”时，踹飞了一批。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对于那些没有能力救人的弟子来说，遇到危险立即逃命是人之常情，但若有能力救人还顾自己，那就太狭隘了。

    身为强者，就要有强者的担当。江少辞和桓致远有仇，但不会迁罪到无极派普通弟子身上。江少辞救他们是侠者道，但也仅止于此。

    江少辞一脚一个将他们远远送走，后斩杀相繇，独吞魔晶，整个过程不会让任何活人看到。牧云归听到也松了口气，虽她问无愧，但是魔蛛丝的存在是个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周围暂时安全了，他们两人把战利品收好，清理了身上斗痕迹，这才往更深处潜去。越厉害的魔兽领地意识越强，这里有一相繇，按道理不会再有其他大型魔兽。果之后一路都很顺畅，牧云归和江少辞不知下沉了多久，终于在黑暗中见到一座废弃的古城。

    殷城还保留着沉没时的模样，街道广阔，屋舍巍，里面却毫无人气，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从此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牧云归轻轻落在地面上，她拿出地图看了看，说：“没错，就是这里。我们在的位置大概是西门，桓家大宅在正北方，我们往这个方向走。”

    江少辞轻轻点头，任由牧云归带路。他缓慢量周的屋舍建筑，目光中仿佛是怀念，也仿佛是唏嘘。

    牧云归想抄近路，便舍弃大道，而从巷中穿。她绕过拐角，对面忽传来声音。牧云归反『射』『性』拔剑，剑尖直直指向对方喉咙。对面的人看到是她，愣了下，长松一口气：“牧师姐，原来是你。吓死我了。”

    巷中另一人听到熟悉的名字，也从阴影中走出来，对着牧云归微笑颔首：“牧师姐。”

    “裘虎，赵绪林？”牧云归皱眉，并没有收剑，而是警惕地量着他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殷城是突淹没的，冤死、枉死之人不会少，在海下尘封了六千年，谁知道面前是人是鬼。裘虎没领会到牧云归的戒备，还巴拉巴拉说道：“牧师姐，你们终于来了。刚才我担死了，几次想回去找你们，但书生说你们自有办法，不让我回去添『乱』。幸好你们没事，要不我就是『自杀』也不够赔你们。啊呸，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对了江师兄，你刚刚那一脚太重了，踢得我现在屁股还疼……”

    裘虎噼里啪啦说，他发现牧云归没有反应，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裘虎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试探地问：“江师兄，牧师姐？”

    江少辞扫了面前这两人一，对牧云归点点头：“是活人。”

    牧云归这才收剑。裘虎听到江少辞的话，不知道为么身上『毛』『毛』的：“这话说的怪瘆人的，我当是活人了。”

    牧云归将剑收入鞘中，对着另两人抱拳：“刚才我担是幻象，多有得罪，两位勿怪。”

    赵绪林摆手：“牧师姐警惕是好事，有么可怪罪的？不过，师姐担的没错，这里确实不太对劲。”

    “哦？”牧云归问，“哪里不对劲。”

    赵绪林对他们招手，示意他们看后面那些黑雾，说：“牧师姐，江师兄，看到雾漩了吗？那些雾不是普通的雾，里面怨气极重，刚入城时一个师兄无意撞到雾团中，之后疯了一样大喊大叫，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把他救出来，他却说我们要杀他，不管不顾攻击同门，无论怎么劝都没用。他的动静引来许多魔物，不少师兄弟因此负伤，之后，城里就没人敢说话了。”

    牧云归若有所思，他们和相繇纠缠了一阵子，入殷城较晚，没想到之前还有这么一段惨案。牧云归看了看周围环境，说：“分头动是对的，这里的魔物对灵气敏感，如果所有人聚在一起，一旦发生意就完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桓家吧。”

    裘虎和赵绪林应好，江少辞无所谓，人一起往北方走去。他们翼翼躲过黑漩，一路上不敢碰任何东西。最后，他们走到一个三岔路口，牧云归比了比地图，看向面前的墙壁，皱眉道：“明明地图中显示这是一条通路，为么被堵住了？”

    江少辞伸长脖子，看向牧云归手中的图纸。这些年桓致远派了许多人来殷城，虽没找到东西，但陆陆续续填补了许多情报。比如地图上这个位置就标注着危险，旁边特意写了一红字提醒：“此处凶险，切勿敲门。”

    “是吗？”江少辞挑眉，他从地上踢起来一块石头，反手掷到不远处的角门上，“为么不让敲门？”

    江少辞动作太快，其他三人都来不及阻止，就看到石头疾飞向木门，在漆黑的门板上敲出砰的一声。

    殷城寂静，这个声音尤其明显。裘虎完全石化了，他僵硬了半晌，发现安安静静的，便试探地问：“没事了？”

    他话都没说完，门猛地被撞开，里面冲出来一团黑雾，一个尖利的嗓子似哭似叫，五根黑指甲直冲向人面门：“是谁扰我清修！”

    裘虎窒息，连忙看向江少辞。大佬这么刚一另有倚仗，说不江师兄是故意的！

    结果，江少辞呦了一声，拔步就往后跑：“竟的有危险啊。”

    赵绪林反应快，二话不说转头就跑。牧云归虽慢了一步，但是她轻功好，一步能飘很远，转就和黑雾拉开差距。唯有裘虎么都不沾，落在最后，他仿佛都感觉到女鬼的指甲抓到了他头发。

    裘虎整个人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