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得知了大房的事,对班思慧的做派很无奈。
“这位班大娘子,当年是郑夫人千挑万选的。她家里也曾是清贵名流,可惜后来犯罪被抄家,地位一落千丈。再者,郑夫人什么都好,都是挑儿媳和女婿的眼光差到极点。”
大房的长子和二姑娘,成亲后在夫妻相处上,都不算顺遂。
谢斐捧着饭碗,纳闷道:“你连大房的事都了如指掌?”
“姑娘忘了,我在裴家当过短工。”袁三笑眯眯地说。
谢斐知道,五年前,他被救下并“从良”后,会时常去外头做工,赚些小钱补贴日用。
否则就谢斐那点微末的收入,三人早都饿死了。
没为这事起疑,谢斐又问,“你对大房,还有什么了解吗?”
袁三皱眉苦思,半晌没点动静。
就在谢斐想说,想不起就别想的时候,他啪的一下将筷子拍在桌上,发出的动静把浮玉吓得跳起来。
“袁三哥,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浮玉饭碗都洒了,边抱怨边把饭粒捡起来。
袁三认真道:“我突然想起来,大房的郑夫人,很不好相处,姑娘还是别跟她走得太近为妙。”
“这不是废话吗?”浮玉翻了个白眼。
谢斐自然也明白这点,却又十分不解。
“郑夫人一看就是雷厉风行的高门主母,并非良善温和之人,这点我早知道。我好奇的是,她既然能将后宅牢牢把持着,又怎么对班大娘子如此纵容?”
班思慧可不单单是不喜欢谢斐和谢璟,她是个爱搬弄是非,脑子又不是很好使的女人。
各家后宅的事,无论夫妻妾室,还是妯娌姑嫂间的矛盾,她都爱横插一脚,动不动捕风捉影。
按理说,以郑夫人的作风,不会容忍儿媳妇在外嚼舌根得罪人,怎么也会训诫一二。
但看班思慧如今扬眉吐气,高高在上的脾性,完全没有被教训过的意思。
袁三挑了一块最鲜嫩的鱼腹肉,去了粗刺后挑给谢斐,又慢慢解释。
“班大娘子毕竟是当年,裴少卿八抬大轿迎进府的正妻。这些年,她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是真心实意对裴少卿,更没犯大错。
再者,班家落败,要是郑夫人对班大娘子太严苛,外头会说,郑夫人是看不上班家,拜高踩低。届时,裴家父子难免也要被议论。”
顿了顿,袁三接着道:“最重要的一点在于,班大娘子此人,看似自负骄傲,实则敏感多疑。但凡郑夫人对她疾声厉色,她必定深感受辱,胡思乱想,甚至可能自寻短见。”
郑夫人不会心疼儿媳妇,却会心疼四个孙辈。
后娘再好,也不如亲娘,要是班大娘子没了,四个孩子怎么办?
所以权衡思量下,郑夫人即便有心管教,也不敢做得太狠。
袁三分析一通,谢斐受益匪浅。
钦佩的同时,她也疑惑,“你一个盗墓的,倒对这些后宅的弯弯绕绕很是了解?”
袁三眸色森森,淡定自若:“我以前除了盗墓,也在许多大户人家里也做过短工,这点小事,如何看不透?”
谢斐继续吃饭,嘀咕道:“你这比心理学还厉害,看得透透的。”
不过,不仅高门如此,但凡家族人多,各人心思自然就多。内中玄机如参天巨树盘根错节,真要细想,也颇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