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无力地扭过头去。
苗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萧世蓉这样说,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膝行上前,抓住萧世蓉的裙角。
“大娘子,您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求您信我啊!”
萧世蓉柔和道:“好妹妹,我自然是信你的,你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苗氏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劲地分辨,说自己睡得早,半夜觉得有人摸索到床边,还以为是主君回来了。
她本就困乏,没细想太多,抱着人就沉沉睡去。
谁知道,裴渊随后回来,点了灯掀开被子,她才知道,自己抱着的根本不是裴渊,而是一个眼生的男人。
这话,裴渊之前就听过了,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伤心欲绝。
萧世蓉问房里的掌事老妈妈,“奸夫何在?”
老妈妈道:“那人醉酒,已拖去醒酒了。”
话音刚落,婆子们就拖着一人回来。
那人蓬头垢面,上衣被扒光,应该是丢在雪地里泼了一盆冷水,这会清醒过来,还全然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他口中直喊冤枉,谢斐觉得声音耳熟,细看之下,才发现竟然是孙大郎。
孙大郎是府上最下等的小厮,怎么会跑进后院来?
谢斐跟浮玉对视一眼,心里头一万个疑惑。
萧世蓉是来主持大局的,当即让各房各院无关紧要的人退出去,只留得力女使婆子,以及妾室们,方便待会回话。
“人多眼杂,万一哪个蠢货出去乱嚼舌根,误了主君声名。”
裴渊有气无力,摆摆手示意萧世蓉自己处置。
院里清场后,谢斐的视野就好多了,能大致扫清苗氏和裴渊此刻的处境。
苗氏身上只穿着肚兜和亵裤,披头散发,楚楚可怜地瘫坐在地上,早已伤心欲绝,脸上布满泪痕。
裴渊同样不好受,看他裤腿上还沾着泥点,很可能是祭祖守夜途中,实在放心不下苗氏,顶着风雪赶回来的。
却没想到掀开帷幔,会给他一个暴击。
另一个当事人孙大郎,酒醒后仓惶不已,并深知大祸即将临头,倒在地上不断磕头,哆嗦得牙关都要嗑碎了。
此情此景,虽说跟众妾室无关,但这样大的事,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自己,因而个个噤若寒蝉,只等着主君主母发话。
萧世蓉在房内坐下,对孙大郎道:“你,抬起头来。”
孙大郎身体抖动得几乎不受控制,却不得不顶着众人视线缓慢抬头,原本还算端正的脸,因爬满恐惧而略显扭曲。
萧世蓉意味不明地笑道:“这张脸倒是不错,若是仔细端详,倒跟主君有些许相似呢。”
裴渊恶狠狠地瞪她,她却无动于衷,又笑问,“你跟苗妹妹,是何时认识的?”
孙大郎都要吓尿了,心脏在胸前里狂跳,冷汗也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他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深知此刻只要说错一个字,前方就是万丈深渊。
“回,回大娘子,小人不认识苗小娘,真的不认识。”
萧世蓉脸色一变,重重一拍桌子。
“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