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跳下车,把陈大发都吓一跳。
“谢小娘,您慢些!”
谢斐顾不上这些,快步来到裴渊面前。
天气寒冷,裴渊虽不畏寒,但为了贴合大病初愈的人设,依然裹着厚厚的白色狐裘,令一张本就超凡脱俗的脸如同名贵翡翠一般耀眼夺目。
温柔俯视谢斐,裴渊微微低下身,笑盈盈问道:“阿斐不是回娘家了吗,怎么这时候赶过来?”
谢斐来得匆忙,又一路奔波,呼吸尚有些不顺畅。
她刚想回答,但嗓子干涩,便又缓了缓,张口欲说点什么。
裴渊身边,只有几个扮做小厮的死士在,都是信得过的人。
她又回头看看牵着马的陈大发,也不是会乱嚼舌根的人。
顿了顿,谢斐重新望向裴渊。
没有银色面具覆盖的这张脸,不知为何此刻有些陌生,但那双见惯了无数次的眼睛,依然是她最喜欢的,灿若星辰般耀眼的模样。
她安心了些,迎上裴渊期翼隐忍的眼神,颤声问:“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她声量被淹没在风声中,显得渺小脆弱,但裴渊耳目灵通,完全听得见。
他霎时便笑了,认真回答道:“阿斐是最好的。”
在他心中,无论哪方面,都是无人可及的完美。
谢斐再度深呼吸,又问,“那你觉得,我做你正妻怎么样?”
“嗯?”裴渊挑眉。
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谢斐语无伦次道:“虽说我身份不够显贵,但自认为脑子还是不错的。更重要的是咱们统一战线,相互信任,应该要比别人更加默契……”
喋喋不休地说着,谢斐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谢雄成。
无论任何微小的渴求,那人都不会回应她,反而给于无尽的羞辱或者无视,就好像她的存在都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可裴渊,是不一样的。
这么多年下来,她很了解他了,知道即便是提出了让他无可奈何的请求,他也只会耐心温和地解释劝导。
但即便如此,还是不敢直面他的眼神。
说了不知道多少话,待谢斐回过神来才猛然发现,周围寂然无声。
她连忙去看裴渊脸色,心跳如鼓。
的确,没有最糟设想中,裴渊以嘲讽轻蔑的表情看她。也没有觉得她不自量力,震惊诧异,左右为难。
反而,是很平静的,像是已经预料,又如释重负的表情。
良久,看他还一言不发,谢斐恼羞成怒道:“快说话啊!”
行还是不行,给个痛快。
裴渊突然低低一笑,星眸中满是她羞恼的模样。
“我希望,阿斐是因为喜欢我,才舍不得离开,宁愿以身饲虎,也要留在我身边。”
谢斐吞咽一下口水,正想嘴硬反驳,却在望见裴渊期翼眼神的刹那,变得无法将狠话说出口。
她难得忸怩地扣着手心,支吾道:“也,也就那么一点点吧,我身边又没几个男人,你算是比较上乘的选择,之,之一咯。”
话虽如此,裴渊却已很满足了。
他笑道:“阿斐有心,我也正有此意。我正妻之位,非你莫属。”
谢斐心中霎时五味杂陈,又觉得青天白日的说出心里话实在是难为情,便扭头就走。
“你明白就好,回去吧,不用面圣请旨了。”
裴渊却站着不动,道:“那倒不行,还是要向圣上请旨,将永宁郡主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