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尽毕渠道疏通事······”
听到这里,刘盈心中的轻松惬意尽数消失,面色也终是凝重起来。
阳城延话里的意思,刘盈自然听得明白。
如今秋收已过,距离凛冬,只剩下大概40-50天的时间。
若想在郑国渠冰封,底部泥沙结为冻土之前,完成对淤塞部分的挖掘清理,则必须立刻马上从郑国渠上游阻断水流,并立即开始挖掘渠底淤积的泥沙。
只是这样一来,要想从现在到冬天来临之前,这4、50天内完成郑国渠淤塞部分的挖掘清理,就需要至少六万人,才能保证完成。
“六万······”
轻轻一声呢喃,刘盈便稍一抿嘴唇,语带凝重的望向阳城延。
“少府之意,乃郑国渠疏通之事,当于冬至前尽毕;然渠道减宽一事,可暂不急?”
闻言,阳城延只微微点了点头。
“待冬至,渠底湿泥,便当立为冻土,挖之极为废力,故务当于初冬未至而尽毕!”
“及填土于渠道以减宽一事,于冬至之后亦可······”
“需力役几何?!”
话音未落,就见刘盈急忙又是一追问,阳城延只稍一沉吟。
“填土二十日,夯实二十日······”
心中稍一盘算,阳城延便暗自点点头,旋即稍一拱手:“亦六万,劳月余即可。”
听到这里,刘盈心中稍松了口气,面色沉凝之色也稍缓和下来。
“六万人,三个多月······”
和刘盈先前‘五万人,三个月’的预测相比,只是多了一万人。
虽然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但刘盈心中,还是没有太过放松。
——先前,刘盈得出‘五万人,三个月’的预测,是按最高标准算的!
即:最多不超过五万人,最长不超过三个月。
而阳城延口中的‘六万人,三个多月’,显然是以最乐观的情况估算。
即:最少要六万人,最短要三个月以上。
想到这里,刘盈面上神情虽不算沉凝,却也是满带着郑重。
心绪沉重之下,刘盈便也顾不上‘谦逊’,只对萧何一拜,便来到了御阶中央。
“此番,郑国渠整修一事,当需力役六万,劳三月余,方得以成行。”
“然父皇御驾亲征,发民青壮、乡勇几逾数十万。”
“故孤之意,不可再征劳役于关中,以加民之疲苦。”
说着,刘盈便稍侧过身,望向阳城延:“前日,孤令少府清查少府城旦、鬼薪、隶臣等官奴。”
“不知少府可曾查明?”
听闻此问,阳城延自是赶忙一拱手,旋即从怀中取出另外一卷竹简,并将其摊开。
“禀家上。”
“今少府得官奴,城旦七千四百九十一,鬼薪三千一百三十六,隶臣万五千六百二十五,共男奴二万六千二百五十二人。”
“除长陵筑建所需之官奴,另加之以白粲、隶妾,当有三万二千······”
闻言,刘盈只微微一点头,再度望向殿内百官时,嘴角不由涌上一抹令人心生戒备的‘温暖’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