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见刘盈稍一沉吟,望向阳城延的目光中,便隐隐带上了些许决然。
“石!”
“以石压之!”
“以石之巨重,只须紧贴于渠底,铺百斤巨石而夯实,便可固河渠上游之土!”
听闻刘盈此言,阳城延只嗡然愣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着,复原出刘盈所描绘的画面。
一个个长宽各尺余的石块,沿着渠侧的木板滑下;一个个力役、官奴站在渠底,三二人合力将石块举起,将其规律铺设在渠道底部。
随着一块又一块石头,尽量紧密的铺满渠底,整个水渠底部,便被压上千钧之重。
原本需要力役一下下敲打、夯实的渠底,只因铺设的石块而被压紧;再加上有石头压着,渠底之泥沙便不再会被水流冲走······
“不对······”
“石多圆滑,而非方正,自有间隙;渠地之泥沙,还是会被冲走些许······”
暗自心语着,阳城延只自顾自点了点头。
待阳城延那双宛如行尸走肉般麻木的目光,重新出现属于‘生物’的明亮时,阳城延的面上,已尽是对刘盈的折服。
以石铺设于河渠底部,确实会有间隙,仍然会让部分泥沙被冲走!
但即便如此,也比什么都不铺设,只把河渠底部的泥土夯实,任由土层被水流冲走,好了太多太多!
“家上!”
满是兴奋的一拱手,阳城延望向刘盈的目光中,嗡时燃起点点精光!
“臣以为,家上之所言,确乃固渠上游土之万全之策!”
“虽因石有间隙,仍或使上游泥沙流失、下游泥沙阻塞,亦可使河渠之阻塞大缓!”
“若郑国渠行此法,以石尽铺其底,或可五年一清下游淤泥,十年一填上游之土!!!”
听着阳城延激动难耐的拜奏,殿内众人无不瞪大双眼,将匪夷所思的目光撒向刘盈。
太子这是······
三言两语之间,就颠覆了天下水工之术?
就在殿内百官想入非非,费力的消化着阳城延口中的‘万全之策’时,却见御阶之上的刘盈,只微笑着又摇了摇头。
“五年一掘下游,十年一填上游······”
“孤以为,仍过频;徒使朝堂靡费,而百姓疲于力役。”
面不改色的道出这句‘还不够’,刘盈便呵笑着侧过头,面带戏谑的看向阳城延。
“石有间隙,乃因其不方。”
“如今之少府,莫非无力以得方正之石?”
闻刘盈此言,阳城延不由又是一愣。
只不过这一次,刘盈并没有给阳城延头脑风暴的机会。
“呼~”
稍叹一口气,刘盈便站起身,顺着御阶走下,笑意盈盈的来到阳城延面前。
“孤闻,虽长安城之建造事久无着落,然自汉五年,少府便已着手,切石以取长、宽各二尺,厚一尺之石砖,以做来日铸城之用?”
说着,刘盈不由温尔一笑,将手伸向殿门处,对阳城延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孤,欲往少府切取石砖之所,亲睹石砖!”